看到他這個樣子,盧縈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道理?這個男人啊,在自己面前是如此一說,揹著自己只怕又是另外一說吧?
肯定了這一點,盧縈已厭煩起來,她腳步輕移,徑直走到曾郎的面前後,抬起頭,直直地凝視著他,緩緩的,一字一句地說道:“曾郎,男子漢大丈夫,當敢作敢當。你既然看中了別人,就不用再來搔擾於我了!至於那婚約之事,曾伯伯歸家之日,我與阿雲會到你家中走一趟。”
這不是曾郎想聽到的,他青著臉,重重地說道:“阿縈,一直是你在胡思亂想。”說到這裡,他聲音放軟,輕嘆道:“阿縈,別跟我鬧了好不好?你看,我都帶了一車的禮品送給呢。便是看在我今天來了兩趟的份上,你也別跟我鬧了好不好?”語氣是盧縈從來沒有聽到過的溫軟。
見他還不死心,盧縈眉頭一蹙,她直盯著曾郎,冷著臉喝道:“曾家郎君,我說的話你聽不懂麼?我從來沒有與你鬧過彆扭,我只是,不喜歡你了,厭惡你了,放棄你了,你明不明白?”
說這番話時,盧縈的聲音尖銳,再加上這用詞,那態度何止是惡劣?簡直都是尖酸刻薄了!·
曾郎哪曾受過這樣的氣?更何況給他這個氣受的,還是盧縈這個他潛意識中有點看不起的破落戶的女兒!
猝不及防的,一股怒火熊熊燃起,就在他脫口便要說出什麼狠話時,不知怎地,那衝到了咽喉的重話,對上盧縈那張清麗之極的面容時,卻給生生啞在了咽中。
正在二人面面相覷,氣氛緊張之時,突然的,一陣“格支格支”的車輪聲傳來。卻是一輛牛車出現在房子外面,接著,一個身著錦衣的中年人牽著一個少年走了下來,遠遠的,他爽朗含笑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敢問盧氏阿縈可在?”
陽嬸和曾郎,不遠處的阿因,以及左鄰右舍都是一怔中,盧縈最先反應過來,她上前一步,清聲回道:“小女子便是盧縈,不知這位君子?”
幾乎是她的聲音剛落,那中年人便是上前一步,低下頭,慎而重之地向她一拜。
這人一襲錦衣,舉止得體,做為同在漢陽城中生活的人,眾人一眼便認出,他是城東以絲綢生意起家的王大善人。這個王大善人生意做得極大,在陽嬸這些人的眼中,實是值得好好攀附的物件。
因此,他對著盧縈這麼施了一個大禮,頓時四下皆驚。
就在曾郎急急轉頭,驚疑不定地看向盧縈時,那王大善人嘆道:“犬子頑劣,幸得阿縈伸手相助。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王某備下一些禮物,還請小姑子收下了。”
說罷,他揮了揮手,當下走出四個壯僕,那些僕人抬著二個木箱,大步走了進來。
看到這情景,曾郎雙眼晶亮,他記得,父親在離去時,曾經說過,要他好生結交本城的一些富商官吏的。想到這裡,他轉向盧縈,高興地問道:“阿縈,王大善人為什麼要感謝你?”他眼珠子一轉,又忖道:如果真是救命之恩的話,這區區禮物哪裡能夠?恩,阿縈是個無知婦人,這事還得由我來運作。
在他想來,只要操作得當的話,這一次的救命之恩,足能為他曾府開啟一條富貴大門,讓他的坐騎由驢車變成牛車也是簡單之事。
越是這樣想,曾郎便越是激動,因此他緊盯著盧縈,迫不及待地等著她回答。
第十八章 感謝
盧縈瞟了他一眼,卻是理也不理。
眼看她這個時候還跟自己置氣,曾郎一陣惱火,他伸出手把盧縈一扯,正要拉到一旁勸一勸,驀然的,又是一陣清朗的喝叫聲傳來,“敢問盧氏阿縈可在?”叫聲中,四個亭亭玉立,打扮得勝過尋常閨秀的侍婢曼步走來。
在眾人的注目中,盧縈說道:“我就是。”
她的聲音一落,四個侍婢同時一笑,她們徑直走到盧縈面前,朝著她盈盈一福後,一個侍婢恭敬地說道:“我家主母說,姑子對我家小郎君有相助之德。區區薄禮,還請姑子不要嫌棄。”她們彎下腰,把捧在手中的木盒恭敬地放在盧縈的面前。
看到四個美婢離去的身影,陡然的,曾郎驚喜地說道:“我記得她們,她們是常府的人!”常府,可是出過兩個官員的,其中有一位官員在成都還頗有話語權。而那位同樣出自漢陽,又位高權重的官員,正是他父親想要結交的物件!
當下,曾郎嗖地一下轉過頭,無比驚喜地打量著盧縈。真覺得盧縈從來沒有如現在這般耀眼過。
這次直到王大善人也離去了,曾郎才大步走到盧縈面前。他低著頭看著盧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