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映下的兩邊湖水中,不時有紙做的。木做的小小船緩緩流近。而那些小小船上,裝滿了各色各式的美酒和吃食。
此刻,遠處紅豔豔的火燒雲,正一縷縷的鋪陳在半邊天空上,向世間的生命。燃放著大自然永恆不化的激情。而眼前這個要仔細看才能看到對岸的偌大湖泊中,則是燈紅酒綠。胭脂添香。
此情此景,盧縈何曾見過?便是那聖人書中,也不曾提到。
慢慢走下馬車,盧縈差點看直了去。只所以說是差點,不過是她一慣的冷漠平靜,令得她舉止如常罷了。
這時,一個磁沉的聲音傳來,“走罷。”
正是那貴人的聲音。
盧縈連忙回頭,她對上的,是不知何時站到了她身後,同樣戴著紗帽,穿著一襲極普通的玄裳的貴人。
這人遮去面容,遮住那雙眼,看起來也只是普通的世家子弟。雖然還是引人注目,卻不再給人強烈的,讓人無法呼吸的存在感。
見到盧縈看向自己,紗帽後,貴人莞爾一笑,他伸出手,牽住了盧縈的手!
就在他的手指碰到她的時,盧縈陡然一僵,整個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沒有表現出異常。
——她從小到大,牽過的男人只有三人,一個是他父親,一個是弟弟,另一個是曾長志。
感覺到了盧縈的僵硬,貴人似笑非笑地瞅著她。
雖然隔著一層紗,可盧縈就是發出了他的嘲弄,當下,盧縈扯了扯唇角,淡淡說道:“兩個丈夫牽手而行,未免讓人以為是斷袖。盧文以為,這手還是不牽的好。”她真害怕會失態,所以這藉口是必須找的。
貴人低低一笑,道:“斷袖?這說法不錯。”
盧縈一呆。
接著,她便明白過來,這人只怕從來不會在乎他人的說法想法,又豈會因她一句話而打消主意?
在盧縈尋思時,那貴人正懶洋洋地盯著她。
他的姿態慵懶,閒適,隨意,卻適著一種十分明白,不可違逆的堅持。
盧縈明白他的堅持。
咬了咬牙,她慢慢伸出手,慢慢地,主動地,如他所願地,握住了他的手……
十指相扣的那一瞬,盧縈的身子再次一僵,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沒有輕顫。
感覺到他掌心的溫熱,盧縈努力壓下腦中的雜念,專心地握緊了些。
就在這時,貴人發出一陣嘲弄地笑聲來,只聽他慢慢說道:“原來盧縈還是知道怕的……”只是她太聰明,總是不用他開口,便能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所以他一度以為她對他從無敬畏,只有放肆。
他靠得如此之近,不用刻意,盧縈都能聞到他身上那淡淡的龍涎香,以及,一種屬於他個人的,似有點清冽,也似濃厚的男性體息。
這種男人的,雄性的體息,對於盧縈來說,是如此陌生,如此的讓她不安……
吞下不安,盧縈垂眸回道:“郎君容色過人,氣派儼然,卓然如日,唯有草木,方能不動於心。”
她再一次說他“容色過人”,明明知道他不可能會喜歡這四個字,她卻一再的挑釁於他。
貴人盯了她一眼,突然間,他手臂一伸,把盧縈一拖,扯著她半邊身子挨入他的懷中,而他的另一隻手,則輕輕巧巧地抱上了她的腰……
抱著她的腰,他低下頭,唇湊到她的耳邊,低低的,磁沉的,溫柔地說道:“阿縈,你投懷送抱了哦……這可怎麼辦?你的名節沒了!”
第一百零四章 名節這玩意兒
聽到這話,本來還僵硬的盧縈,反而冷靜下來。她冷冷忖道:我現在是男子身,是盧文,我有個屁的名節!
不過這話她有點不敢說,眼前這個權勢熏天,為所欲為慣了,她這般明晃晃地刺他,他一張嘴便可化去。
盧縈沉吟著,貴人的呼吸之氣直撲耳洞,令得她要用出好大的力氣,才表現得面無表情。
就在這時,一個有點遲疑地說話聲從兩個身後傳來,“那個,讓一讓。”
盧縈迴過頭來。
卻是一個二十多歲,臉色蒼白中帶著幾分懦弱樣的儒生來到了他們身後,這人顯然是想從這個方向走到河對岸去,卻被兩人堵住了去道。
這是個儒生,他的目光在掃過緊緊相偎的盧縈和貴人時,眼神中飛快地閃過一抹鄙夷。
——男風什麼的,真是要不得。
兩人讓開,就在那儒生越過他們身畔時,盧縈聽到貴人低低的,不容置疑的輕喃,“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