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白。
早就在耿六郎的小廝那些隻字片語中,摸清了衛三郎的性格愛好行事的盧縈,不理會他發青的臉,蹙眉又道:“不過這種事說出去,著實不大好聽。讓有心人告一狀,還會給你我惹事。這樣吧,聖人不是說,當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嗎?咱們就玩這個修身養性得了。”
修身養性四字一出,網丹覺得衛三郎的表現大失顏面的少年們鬨笑起來。
在他們不屑地笑鬧聲中,盧縈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這樣吧,明日午時,咱們各叫十個神箭手,然後讓人在你我的頭頂上各放一盅水。咱們兩人站著不動,由那十個神箭手射著水盅玩,如何?”
衛三郎同剛轉好的臉色,又刷地白了二分。在眾少年完全安靜時,只有陰澈雙眼明亮而清澈地盯向盧縈。
盯著盯著,他苦澀地想道:原來,不管什麼時候相見,我都會歡喜上她。
衛三郎騰地抬頭,對上一臉漫不經心,眼神顯得又冷漠又譏諷的盧縈,沒有膽量說出那個“好”字,便仗著自己向來橫衝直撞不顧分寸,扯著頸子叫道:“小爺我尊貴得很,誰跟你玩那個?姓盧的,有本事咱們今晚誰也不走,看看哪個本錢足,能令得美人們快活!”
這時刻,周圍的少年們早安靜下來。一個個都在盯著衛三郎和盧縈兩人。
因對衛三郎胡鬧沒有擔當的性格一直知情,此刻聽到他沒膽的話,也沒有起鬨,只不過在看向盧縈時,卻因她那無法無天的膽量,很有點心驚罷了。
眾人的目光下,盧縈扯了扯唇,只聽她冷冷笑道:“不好意思,我盧文還真不喜歡這種種驢種馬喜歡乾的活!”在眾人鬨笑出聲,衛三郎氣得騰地站起時,盧縈拍了拍衣袖,不耐煩地說道:“就我剛才說的那兩個賭,你任選一個,明天中午之前想好了就來叫我。至於這種街頭柳巷,販夫走卒,白痴愚人,甚至禽類走獸都能幹的男歡女愛之事,我還真的不屑與你一賭。”
傲慢不屑地說到這裡,盧縈轉向耿六等人點了點頭,道:“看來衛三郎也就是想與我見上一見。現在人見到了,我也要走了,你們呢?”
耿六等人還沒有開口,衛三郎已臉紅耳赤地朝著盧縈叫道:“你不許走!你姓盧的,你敢走試試?”
盧縈自是不理會他,她冷冷一笑,轉過身便朝門外走去。這一轉身,她才發規,不知何時,陰澈已離開了廂房。
轉眼間,盧縈出了廂房。耿六幾人連忙追出,與她說了一會話,笑鬧了一陣後,又擋住了叫口囂著的衛三郎後,耿六扯過她,朝著她耳邊小聲說道:“阿文,剛才那衛三郎鬧著非說你是女人,因此我們才同意了他,叫你過來玩一玩的。”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好笑:盧文行事這麼丈夫,他要是女人,他大人的,那他耿六也成女人了,陰澈那個不近女色的小白臉兒,就更是女人!
見盧縈蹙眉尋思著,耿六郎還貼著她的耳際。
……盧文的體息可真好聞,似帶著種香,也不知他是用什麼沐浴的?
這時,盧縈扯開了耿六,點了點頭後說道:“我知道了。”說罷,她揚長而去。
下樓梯時,盧縈一眼便看到了還站在大堂中的陰澈。
這人總是這樣,不管站在多熱鬧喧譁,繁華錦繡的所在,總帶著幾分靜謐,彷彿他本身便是一副山水畫。
此刻,他手中端著一盅酒,幾個美人眼巴巴地站在他身周,不時與他說著什麼。而陰澈則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也不回話,只是時不時地朝樓梯口看上一眼。
不一會,他迎上了盧縈的目光。
四目相對,盧縈垂下了眸。她與他擦肩而過。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主動坦承
陰澈靜靜地看著盧縈離去,沒有阻攔也沒有多話。直過了良久,一個青年走到他身後,低聲喚了聲,“少主?”
陰澈深濃的睫毛閃了閃,他輕輕說道:“走罷。”
那青年朝大門的方向看了一眼,低聲道:“這個盧文便是少主你時常掛念的那個?”
陰澈垂眸淺笑,他輕聲應道:“是。”光線打在他長期佩帶面具而略顯蒼白的臉上,泛著種琉璃般的冷情,“她呀,她從來就這樣,知道進退,知道剋制……”說到這裡,他淡淡一笑,深濃的睫毛慢慢遮住了他眸子中的光亮。
不一會,盧縈出了醉夢樓。
馬車行走在黑暗的街道中,就著車廂一角飄搖的燈籠,盧縈微微側頭。
外面是深濃的夜色,只有一輪彎月掛在天空。
隨著離醉夢樓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