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二,比高挑的盧縈還高了半個頭。他低下頭打量著一派俊美清華的盧縈,突然的,揚唇低笑起來……
耿左將軍笑得很歡,笑了一陣後,他握拳在唇角微微一咳,扯著薄唇不解地問道:“盧氏阿縈這是在玩什麼?”
他都這麼直白地叫出她的名字了。
裝傻無望的盧縈,便似沒有看到四周投來的目光,以及正大步向兩人迎來的眾世家子,含著笑,懶洋洋地挑眸瞅向耿左將軍,慢慢說道:“我或許是范陽盧氏的人……如今父親已然故去,是討回公道還是問清事實,得由他的兒子出面,可他沒兒子。”
在眾人一擁而上時,盧縈優雅地向耿左將軍一禮,溫文含笑的,絲毫沒有停頓地把話說了下去,“成都初遇,洛陽再見,左將軍,你我也是有緣之人。”
風度十足,簡直是太足了!
耿左將軍看得有點閃神。
就在這時,耿六的聲音提醒了他,“二哥,你嘴角上揚了,你笑了。”轉過頭,耿六好不佩服地看向盧縈,嘆道:“盧文,你名動洛陽了!能在第一個照面便勾得我耿二哥發笑者,只有你一個!”
盧縈臉一黑,暗暗想道:我現在這副模樣,能令得任何一個我成都的舊識發笑!
當然,她表面上越發風度翩翩,盧縈微微躬身,“我的榮幸!”
只說了四個字,可不管是一言一行還是挑眉回眸,都像刻畫出一樣的精美,優雅,直是讓人心動。
耿左將軍朝她定定地看了幾眼,扯了扯唇提步走去。
耿左將軍何等聲望,幾乎是他一動,眾少年便圍了上去。直是籌擁著他入了佈置妥當的湖中亭臺處。
耿六落後幾步。他看向盧縈,笑道:“楊檉和盧九郎拒約了。”他道:“反正他們見到了阿文,也是退避三舍,不如一開始就不來。”
按理說,這時的盧縈,應該順著他的口風取消那個賭約。
可盧縈沒有。
見她根本不提。耿六雖然心中略有訝異,卻也沒有多想。自那晚一見後,他對盧縈就產生了好感。對於今晚的見面,他有期待過。
盧縈與耿六在外面說了一會話,才走入了亭臺中。
早在盧縈出現時。便有好些人向她看來。
耿七是嫡次子,與他交好的世家子,其中有半數上次在畫舫中見過盧縈。還對她印象深刻。因此,盧縈這一走來。當真是眾目睽睽之下。
盧縈含著笑,步履輕鬆優美。
做為這次宴會中僅有的實權人物,耿左將軍自是被眾星捧月地圍擁著,而他的目光也落在盧縈身上,因此盧縈此刻的矚目率,已達到了十成。
看到盧縈走來,有備而來的盧十一郎晃了晃手中的美酒。朝著盧縈笑意盈盈地朗聲說道:“盧文郎君來了?聽說郎君擅賭,我這裡有個主意。郎君宴後再與我一賭如何?”
說這話時,他直盯著盧縈,身子微微前傾,笑容中帶著幾分認真……這種認真表現在這個場合,那就是表示他不想對方拒絕。而這個面子,按慣例盧縈是要給的。
四下安靜了些。
盧縈瞟了他一眼,信手從旁邊的美人托盤中端過一盅酒,然後她一邊品,一邊廣袖當風地朝盧十一郎走去。
……這模樣,便是有人告訴他她本是個女子,自己也不會相信。耿左將軍目光又亮了亮。
盧縈一派閒適地走到盧十一郎面前。微微傾身,她認真地盯著盧十一郎,突然問道:“我是傻子麼?”
盧十一郎一怔。
盧縈把盅中酒一飲而盡後,把酒盅放在盧十一郎的几上,隨著她中指一彈,那酒盅在木几上滴溜溜地旋轉起來。
做完這個動作後,盧縈慢條斯理地整了整左邊的衣袖,淡淡地說道:“洛陽是你的地盤,洛陽的人你也熟悉,有所謂天時地利人和,你樣樣齊佔。我一個外地來的,按你的主意來與你作賭?我吃撐了我?”
這話,太理直氣壯。
不過給他這樣一說也是有理,當下眾少年都暗暗點頭。
只有耿左將軍看著盧縈少年氣十足的言行舉止,眼睛有點發直。
說完那席話後,盧縈從美人手中接過酒斟,給自己和盧十一郎的酒盅都倒滿酒後,她也不顧盧十一郎榻著的臉,徑自舉起自己的酒盅,在他放在几上的酒盅上碰了一下後,仰頭一口飲盡,淡淡說道:“別輸不起,那樣太難看!”
然後,她提步移開。
看到這裡,耿左將軍突然聲音一提,清徹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