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後養成的雍容,便成了居高臨下。或者說,是一種霸氣。彷彿眼前這個女子,一直堅信自己如世間最了不起的丈夫一樣,可以橫掃千軍。
這讓最是敬慕皇后娘娘那種端莊的,循規蹈矩的儒家國母風範的管事。很多看不慣。
對上她平靜的眸子,這管事咧著嘴笑道:“是這樣,太子年歲也不小了,皇后娘娘念他為國辛勞,把婚事拖延至今,已給他定下婚約。這熱鬧,應該便是太子向未來的太子妃下聘禮所傳來的喜樂吧。”
說到這裡。這管事慢悠悠地說道:“太子大婚在既,當真是整個洛陽都為之津津樂道的大好事啊。”說罷,他輕蔑地看了挺著大肚子的盧縈一眼,又道:“只是這樣一來。就不知盧氏你腹中的這個庶子,有沒有出生的必要了。”
盧縈聽到這裡,淡淡一曬,“原來管事如此嫌惡盧文。”她點了點頭。“還有事嗎?沒有的話,盧文要休息了。”
說罷。她轉身就走。
太子回到洛陽,和太子定下婚約的事,彷彿成了此刻的洛陽城唯一的喜事,一時之間,困在小莊子裡的盧縈,耳邊每天都有人提著這事。面對那一雙如嘲似諷的目光,聽著這些人時不時釘來的兩句難聽話,盧縈一邊撫著自己挺起的肚皮,一邊暗暗想道:這些人不遺餘力地用這種話來傷我刺激我,不會是想讓我懷不住這個孩子,最好是弄個一屍兩命吧?
可惜,她無法見到任何一個外人,所以,一切的話,也只能由著這些人說道了。
不過,讓這些人意外的是,盧縈從來不同於一般女子,她內心堅硬如城牆,別說現在劉疆娶不娶她無法肯定,便是劉疆真正大婚,她也不會絕望到讓自己徹底崩潰……世間風雨她也經得多了,內心過於清醒理智的她,一直堅信,最難過的坎,也有過去的一天。
如此,又是半個月過去了。
這一天,她挺著個大肚子在樹下納涼。
一陣腳步聲傳來。
那腳步聲來到她身前不遠處便停了下來。
感覺到來人地注視,盧縈慢慢睜開眼來。
這一睜眼,盧縈瞬時呆了。
站在不遠處,正怔怔地看著她的,可不正是蕭燕?
她居然在這個時候,在洛陽這個地方,給看到蕭燕了!
四目相對,蕭燕提步向她走來。
站在她面前,蕭燕神色複雜地輕喚道:“阿縈……原來盧文真的是你。”
盧縈淺淺而笑,“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早來了,我夫君到洛陽就職,我就來了。不過我來時,你弟弟大婚,你人在武漢。”
盧縈微笑道:“坐啊。”
蕭燕走到她對面坐下。
見她不說話,盧縈輕笑道:“我們二三年沒有見面了,好不容易見到,你怎麼不說話?”
她這話一出,蕭燕似是打破了顧慮,她輕笑一陣,忍不住說道:“上一次你從成都離開後,大夥都心裡不是滋味,我們聚在一起老說你。尚緹和王尚老是說,盧文就是阿縈,不過他們都不信。”
“你信不信?”
“我當然信。”
這麼一會,蕭燕似乎回覆到當年小姑時的模樣,嘻嘻哈哈起來。她跑到盧縈身側,牽著她的手笑道:“阿縈阿縈,你可真是厲害,現在整處洛陽的人都在說你呢。有人還說,這幾十年,只怕不會有比盧文還要出名的姑子了。”
頓了頓,她忍不住壓低聲音,小聲問道:“阿縈,你真與太子在一起?你這腹中的孩子,也是他的?”
盧縈恩了一聲。
蕭燕瞪大了眼,過了一會,她失聲道:“可是,他就要大婚了啊。你腹中的孩子,太子妃容不容得下?”
她的聲音一落,盧縈刷地睜開眼來。
她定定地看著蕭燕。
一直這般瞬也不瞬地看著蕭燕,盧縈慢慢閉上雙眼。過了良久,她才低聲說道:“阿燕。”
“恩。”
“我當年跟著劉疆,從成都前往武漢時,在醉夢樓的船上,遇到了一個被妓女欺凌得走投無路的正室,她的名字叫元娘。”
聽到這裡,蕭燕一臉的迷糊,她傻傻地看著盧縈,不知道她怎麼突然跟自己說起這個了。
這時,盧縈繼續說道:“元娘父母雖是過逝了,卻給她留下了足以讓小人心動的財富。為著這財富,她夫家欺凌她,卻又萬萬不許她和離。當時我設計讓她夫君應承和離一事後不久,我們的船抵達了武漢。”:
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