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腳步聲傳來,轉眼,一個僕人稟道:“殿下,盧府有飛鴿傳書。”
“念!”
“是。”那僕人開啟一張紙條,朗聲誦道:“戍時許,盧文郎君再上一折,奏摺中,她將這三日來,洛陽各大市集的各種物價,從大豆到粟米,從鹽到鐵刀,一一整理記錄在冊,然後奏之於陛下。盧文在奏摺中說,臣聞一富家,主翁直到老死,都以為雞蛋要一兩黃金一救,這都是小人欺侮上位者不知農耕俗事啊。他還建議陛下,統計各地物價,勒令天下災年富年,凡百姓基本生活所需,如糧豆之屬,其價格起伏不得超過一定數目,還說此令一成,定然不會再有穀賤傷農的事,百姓也不會再害怕災年。”
聽著聽著,不管是劉疆還是郭允,都沉默了起來。
好一會,劉疆揮了揮手,示意那僕人退下。
他瞟了一眼那紙條,突然長嘆一聲。
而郭允則是在一陣沉默之後,苦笑著說道:“主公,不得不說,這盧氏確有真才。”轉眼他又低聲說道:“堪為國母!”
劉疆一直沒有吭聲,過了許久,他才冷冷說道:“那是以後的事,你說說目前!”
目前?
郭允眉心跳了跳,訥訥說道:“這個奏摺一上,陛下定然深愛其才。”剛剛一統天下不久,一心一意想開闢新的盛世的皇帝劉秀,怎麼會放過這樣一個大才門他青定會寵信有加的。
可是,盧文字已是太子的人,是東宮洗馬。皇帝就算要過去,盧文的身上依然還有太子府的烙印……不會一心一意向皇帝效忠,為皇帝辦事,為皇帝真心疼愛的兒子辦事。不過,盧文才入太子府不久,只要皇帝願意重用,還是可以收服於他。而慣於收服天下英才的劉秀,一直最擅長一手,那就是投其所好!
盧文有什麼喜好需求呢?那肯定就只一個了,替她父親盧及正名,以及,恢復他范陽盧氏嫡系長房長子的名份!
真沒有想到,這一轉眼間,盧縈真憑著一巴之能走到了這一步!而且從這架式看來,她達到目的的日子指日可待!
沉默了良久後,劉疆冰冷地說道:“孤安排她成為現在那范陽盧氏的女兒,等時機成熟便嫁與孤,難道這樣還不夠?”
他站了起來,一張俊美的臉因憤怒,因說不出道不明的複雜,因感覺到盧縈太過聰慧而難以掌控的不安而陰沉至極。
薄唇成了一線,劉疆再次冷笑出聲,他恨聲說道:“讓孤的兒子變成婢生子,讓孤的血脈冠上她的姓!這個盧氏,孤此次斷斷饒她不得!”
一側的郭允卻在暗中嘀咕:孩子還沒個影兒呢,主公就口口聲聲孤的兒子啥的……
正當他胡思亂想時,只見劉疆衣袖一拂,命令道:“通知下去,馬上啟程。”
“現在啟程?”郭允一怔,說道:“可是,我們還不曾見過範公,”,
“不見了!孤要是再放任盧文,只怕明天他連妻也娶了!”
郭允一呆,點了點頭,竟是說道:“這也有可能。”
說到這裡,他大步走出,不一會,一支車隊便趁著夜色,駛向了洛陽城。
第二百四十一章 盧縈的志向
車隊來到洛陽城外時,城門還沒有開。等到城門大開,車隊入內,劉疆直入太子府,剛一下地便頭也不回地命令道:“把盧文叫來見我。”
“是。”
當劉疆在書房坐定時,才派出的護衛大步走來,叉手稟道:“稟殿下,今晨天剛矇矇亮,盧文便突然坐船,從洛河水道出了洛陽城,至今末歸。”
雖是低著頭,這一瞬,那護衛還是感到渾身皆寒。
直過了一會,劉疆不怒反笑,他冰冷地說道:“看來還知道怕……讓人守在盧府門口,她一回返,馬上稟報於孤。”
“是。”
洛河之上,大船當中,盧縈雙手撐著船舷,任風吹起她烏黑的長髮。額側紛飛的髮絲掩蓋下,她一雙眼睛熠熠生輝,只是,與這雙明亮興奮的眼睛不同的是,她的眉頭一直微微鎖著。
一陣腳步聲響,一個護衛來到她身後,稟道:“郎君,船走了大半個時辰了。”頓了頓,他問道:“郎君,我們什麼時候回返?”
盧縈迴過頭來。
她瞟了這個護衛一眼,知道他的意思。昨日裡,自己兩刮奏摺驚動天子,今日肯定會引得陛下垂詢,此時此刻,她最應該做的是老實呆在洛陽,哪裡也別去。因為天子隨時會派人前來召見她。
因此,想了想後,盧縈長嘆一聲,道:“到了前面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