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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人都知道,當今陛下有兩個重要的女人,一個是他先娶的,自少年時便仰慕的,代表南方勢力的陰麗華陰貴人,另一個便是劉疆的母親,代表北方勢力的郭皇后。
所以,劉疆與陰澈的背後,各有一個不可仰視的勢力,上次劉疆弄沉了陰澈押送的四船生鐵,更是對陰氏集團的一次打擊。
也因為知道這兩個男人身為政敵,不可能相容,所以盧縈從來不敢遲疑不敢左右搖擺,所以她在洛陽遇到陰澈後,一有與他說話的機會,便馬上擺明了自己的立場!
垂著眸,陰澈蒼白精緻的臉上帶著種淡淡的微笑,“所以說起來,我與郎君也是故舊了,這般到了長安也能偶遇,實在是緣份……陰澈想在這裡與郎君玩上一場,不知郎君可敢?”
說這話時,陰澈的聲音陡然變得清亮,完全令得左近的人都聽得清。更何況,自他朝這馬車走來後,那雲家郎君和衛三郎等人,也圍了過來。
因此,陰澈一番話落地,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劉疆,紛紛猜測,不停議論這馬車中的人的身份時,他們也在等著劉疆回答。
——這也是將軍!
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逼得劉疆同意他!
可千金之子不立危牆之下,劉疆是什麼人 ?'…87book'他是堂堂太子,任何一個敵對方,哪怕付出十萬百萬的人命來賭當朝太子這條命,都不會有捨不得。
所以,任何賭劉疆都不能同意。只要他一同意,便會跳入死亡陷阱,因為任何一個對賭者,都會樂意用自己一條命來賭他一條命!
就在郭允臉色微變,正慌亂地想辭岔開話題時,只見盧縈走出兩步,她擋在馬車視窗處,單手撐窗,白衣翩翩的她一派閒適優雅地歪著頭看向陰澈,揚唇笑道:“陰家郎君想玩什麼?由我來奉陪如何?”
她這句話落地,四周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郭允等喬裝打扮了的青衣衛已連聲喝彩,一個個叫道:“這也有趣。”“兩位郎君都是俊美不凡,由你們對玩肯定有意思。”“我看這樣最好。”
人群最易被煽動,更何況他們說得也有理?圍觀的人看了眼盧縈又看了眼陰澈,一個個也跟著起鬨叫好起來。
陰澈垂眸。
他那蒼白的臉色更白了幾分,直過了好一會,他才抬起深濃的睫毛,眸光靜靜地轉向盧縈。
只是一眼,可這一眼,怎地如此悲涼?
這種從全身心上透出來的悲涼和失落,令得盧縈一僵。
陡然間,她明白了。
……要不是為了她,他怎會如此急於成長?明明在漢陽時,他只是一個文弱書生,靦腆的笑容底一派純澈和陽光。可現在,他臉色蒼白,這是常年不見日光的蒼白……短短一年多時間,他成長到這個地步,能在偌大的陰氏一族手握重權,分明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的。
只怕他為了快速成長起來,曾逼迫自己做起很多黑暗的,以前不屑而為,不屑去碰的事吧?
可他成長了,也站在她面前了,卻陡然發現,她已不再是昔日的他,她曾經默許的情,已經給了別人。
她對他太過殘酷!
這種明白,讓盧縈又是一陣狼狽,這種狼狽,便與她那日在船上陡然與他相遇時一樣,猛然而來,直擊心臟!
雖然不曾海誓山盟,可終究是她負了他!
實是不敢面對陰澈的眼,盧縈別過頭去。
而在這時,劉疆冷冷一哼!
劉疆的哼聲,令得盧縈陡然一凜。她馬上又轉過頭來,讓自己冷漠地直視著陰澈,盧縈說道:“陰家郎君想玩什麼?說來聽聽?”
這原本尋常,要是平時的盧縈說來,也是一派戲謔和從容,可此刻生生地透著幾分僵硬。
陰澈直直地凝視著她,慢慢的,他悽然一笑,唇動了動,他以只有盧縈劉疆才能聽到的聲音低低說道:“我怎會與你玩?阿縈,我又怎會與你玩……”
說到這裡,他向後退去。
一步,一步,一步地向後退去。
雙眼直直地盯著盧縈,陰澈後退幾步後,猛然衣袖一振,轉過身去。只是在轉身倉惶而去時,從他的喉間,發出一陣低低的,滄涼的笑聲來!
是笑,亦是哭……
盧縈垂下眸來!
一陣安靜後,陡然的,劉疆冰冷的聲音傳來,“喜堂已然備好,這次與武漢時不同,這次結燈結綵紅緞鋪地,昨晚也有人見證了,不會讓你委屈!……還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