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家酒樓中,盧縈揮退護衛後,便入了酒樓二層的閣樓。這酒樓是郭允的產業,盧縈到這裡護衛們很放心,所以她不讓他們跟著,他們也就沒有跟上。
一開啟廂房的門,房中一個高大魁梧的青年,便慌亂地站起來看著她。
對上含著笑容的盧縈,青年突然臉孔漲得通紅,那張俊朗中透著精明的眼中,竟是如孩子一樣流露出緊張失措,還有依戀歡喜……
這青年,正是許久不曾見面的羅子。
盧縈看著羅子,笑容越來越明亮。盧縈本性是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的,因此,雖然她下意識中一直告訴她,羅子絕對可靠,可在江州時,她還是分別收賣了他幾個兄弟。從她走後,那些相互不知底細的人,都幫她盯著羅子,都會透過各自的渠道向她彙報近況。很多時候,羅子從來告訴過她的話,其實她都瞭然於心。
正是因為了解,所以盧縈更發現,羅子對自己是真的忠心耿耿,這種忠心,甚至到了她想不明白的地步。
他天南地北地跑船運,知道她想要人才,便四處網羅。而網羅到的人才,他給以重用,許以重金,卻一直說是他盧文的意思,也一直要求他們只忠心於盧文一人。如此種種,說都說不完。
這樣的羅子,盧縈有時會想,自己可能真是個有福氣的人,這麼忠誠有能力的人,都讓她遇上了。
因此此刻,兩人雖是很久沒有見面,正值成長期的羅子,也變化奇大,可盧縈一眼看了,還是心中暖洋洋的。
羅子手足無措地站了一會後,對止盧縈的笑容,猛然清醒過來。他朝著盧縈行了一禮,清聲道:“大哥,我是羅子。”
“坐吧。”
“是。”
看著在自己面前頗為拘束的羅子,對上他不時打量自己,那呆怔中帶著歡喜,歡喜中又有著自豪迷戀的目光,盧縈笑道:“你怎麼親自來了?”
羅子把身邊的箱子搬到几上,道:“我把帳冊帶過來了,大哥,你看一下吧。恩,大哥在武漢的佈置很好,到現在,除了武漢的那裡店鋪,我們手頭上共賺過三千兩黃金了。我把那些黃金全部投入船運中。也是運氣好,那個猖獗於長江一帶的,好象叫什麼黑龍水匪的給跑到黃河河道來了,給騰出了很多空位。我用這三千兩黃金做底,再加上武漢本地,大哥你那妹妹元孃的屬下的幫忙,我把黑龍水匪留下的空檔掌握了近三成,同時也成了成都碼頭的控制者之一。”
說到他做出來的成果,羅子是神采飛揚。
盧縈看著他,雙眼也是晶亮晶亮的。她跟著羅子樂了一陣後,想起一事,順**待道:“有所謂狡兔三窟,羅子,你在杭州置一個莊子吧。到時有什麼事,咱們往那跑。”在內心深處,盧縈已認定了劉疆。可她從不以為,劉疆真能一生都只對她好,也許什麼時候,他就對她厭了煩了呢?世間的男人不都是喜新厭舊的麼?她只想到了那麼一天時,自己能像現在一樣,衣袖一振便飄然離去。而不似一個普通的棄婦一樣,因為失去依靠,因為害怕無處容身孤獨終老,明明被男人厭棄了,卻還在那裡苦苦泣求,再無半分尊嚴地妥協求收留。
也許是盧縈的那句“咱們”讓羅子歡喜了,只聽他咧著嘴憨憨地笑道:“是,是,我回去就去辦。”頓了頓,他又道:“那大哥,也在旁邊給你置一處?”
盧縈點頭,當下,羅子越發喜得見眉不見眼了。
盧縈拿出一本帳冊翻看著,嘴裡則溫柔地問道:“你母親還好不好?有沒有把她接到你身邊來?”
羅子咧著嘴,樸實地笑道:“沒有,她就喜歡漢陽。我給她置了一個大院子,又買了一些婢女僕人管事地服侍她,還置了一些田產,她得意著呢。現在成天沒事就在那裡吹噓。”頓了頓,他又說道:“不過,為了不給大哥惹事,我沒有說我在大哥你的下面做事,而是說跟了一位洛陽來的大人物。對了,大哥,你要的書,我都給帶來了,已交到了阿雲的手中。”
盧縈早對羅子這些時日所做的事一清二楚,她看帳本也就是做做樣子。當下點了點頭, 又翻了幾頁後,她隨口問道:“平府這陣子怎麼樣?”
一聽她提到平府,羅子嚴肅起來,他坐直身子說道:“正準備跟大哥提起這事,平府知道了那貴人早就離開成都後,便一直想到洛陽來,他們還說,你一定已被那貴人帶到洛陽了。對了,那平府的三夫人還說你言而無信,明明答應過把平氏六姑子推薦給那貴人的,結果連自己也沒有音迅。不過,他們派出的幾波人,都被我的人弄掉了行裝,現一個個都在瞎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