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傳盪開來。站在她身後數百上千人同時舉戟高喝起來,“不能容忍!”
“不能容忍!!”
“不能容忍!!!”
高喝聲越來越亢奮,眾將士扯著脖子同時厲喝,一個個臉孔漲得通紅!這個盧文,就只是這麼一句話,便令得他身後的這幾百條船,數千將士的血,徹底的熱血沸騰起來。在一聲又一聲的高喝聲中,所有的船隻開始緩緩逼進,所有的長戟已經舉起,所有看向耿國的眼神中,已不再有半點退卻,全是燃燒的怒火!
劉疆身為太子多年,在朝臣中本有積威,雖然耿國一直是陰氏一脈,這時也被盧縈這話,被這數千將士,被這氣氛逼得臉色微變。原本還氣勢十足的他,心中也有了幾分虛弱。
耿國的虛弱,別人或許不曾注意,盧縈卻是注意到了的。
當下,盧縈臉一沉,厲聲命令道:“抬上來!”
聲音一落,在眾人疑惑地注目中,十來個大漢抬來了幾個大木箱。
他們把箱子放下後,盧縈踱上前,一一把這些箱子開啟後,盧縈從中拿了幾個小瓷瓶出來。這瓷瓶形狀很一般,可顏色非常特別,竟是全部漆成了血色,上面還繪了幾個由骷髏頭組成花。
把這瓷瓶朝著耿國晃了晃後,盧縈聲音一提,厲聲說道:“耿將軍可知道這是什麼?”她陰森森地說道:“這東西,可是來自宮中秘藏的,傳聞中。它只要半滴,便可以毒死一百頭牛,而一旦溶入水中,它的毒性還會加劇十倍。”
盧縈剛說到這裡,耿國失聲叫道:“是一抹傾城?”
耿國身為耿家嫡子,自是知道這種前朝宮中秘藏的極品劇毒,之所以叫做一抹傾城,是因為它的毒素是從相思子和蓖麻中提取的,然後再混合了一種西域來的蛇毒混制而成。因藥性太過可怕。水珠大的一滴便可以毒死數百頭牛,溶入水中那毒性還能增加十倍,所到之處,完全可以傾國滅城,再加上其中的主要成份是相思子。所以取了個美麗的名字,喚‘一抹傾城’。這種毒物,不是朝中權貴,幾乎聽也沒有聽過。
因此耿國失聲驚叫時,盧縈身後的諸人,表現得愕然而平靜。
對上耿國驚惶的表情,盧縈放聲大笑。“不錯,正是一抹傾城,耿將軍果然有見識,連這個也識得。”她說到這裡。把那瓷瓶晃了晃,冷冷說道:“耿將軍,這裡呢,共有七大箱。一共一百三十瓶一抹傾城。”耿國臉上變色,“我可不知。這種毒藥竟有這麼多存在於世!”
“你自是不知。”盧縈一笑,“這是太子他從地下暗標殿得來的。”
一句話說得耿國終於完全變色後,盧縈伸腳朝一個木箱踢了一下,在一陣瓷器的清脆交鳴中,在耿國臉色暗變中,盧縈朝他冷冷說道:“耿將軍,你說我要是把這些一抹傾城全部傾倒在這長江河裡,”才說到這裡,不管是耿國那邊,還是盧縈身後眾人,都齊刷刷倒抽了一口氣時,盧縈清亮的聲音繼續傳來,“將軍說說,到得那時,這長江一帶,還能存活幾個百姓?”
耿國聽到這裡,不由漲紅著臉厲聲喝道:“這種喪盡天良之事,你也敢做?”
他的話音一落,盧縈也是臉一板,她沉沉地說道:“我怎麼不敢?盧文字來便在天下人面前發過誓,“主有危,文先死!”如今太子被小人圍困,尊嚴性命束於他人之手,我盧文無法忍受主公受此羞辱,原以一身之榮辱,身後之罵名,換得太子一時安康,有何不可?”
在一番正義凜然的言辭說得眾人齊齊色動,雖心下覺得她所行之事太過卑鄙,卻也不得不佩服她對太子劉疆的忠義之時,盧縈聲音一提,再次厲聲喝道:“再則,這一抹傾城倒入長江,令得長江兩岸浮屍百萬,到時被天下人指責的,可不止是我盧文吧?”
這話一出,耿國臉色更是一變。他清楚地明白盧文的意思。知道盧文幾箱子毒藥一投入河中,確實捱罵的不止是盧文。到得那時,一意孤行堅持無故廢后廢太子的皇帝,還有皇帝新立的皇后陰氏,以及皇帝喜愛的,想要立為太子的四皇子劉陽,才更令得天下百姓痛恨!
畢竟,這種慘絕人寰之事現於世間,不是蒼天示警,不是他劉秀為了一已之私,置天下安危於不顧才招惹的禍端,還能是什麼?
從來,不管天下間發生什麼事,時人只會怪責令得朝野震動,以及令得這些禍患發生的政治舉動。他們會想,如果皇帝不廢后,如果皇帝不另立太子,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更迷信的說話則是,真因盧縈的投毒以導致長江兩岸伏屍百萬,那就意味著蒼天不許劉秀他繼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