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然後,一個銀袍銀甲的俊美郎君,緩步踱了過來。
這俊美郎君,眉目如畫,眼眸如湖,可不正是陰澈?
此刻的陰澈,穿得如上戰場一樣,見到盧縈後,他微微點頭,在那太監看來時,他眸光一轉淺笑道:“先由在下與盧文郎君說幾句,如何?”
這可是殿前的紅人,那太監馬上恭敬地陪著笑臉說道:“郎君請便。”
陰澈點了點頭,他目光轉向盧縈。
他緩步朝她走來。
一直走到她面前,陰澈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們先退下。”
話音一落,不止是他帶來的二十人,便是傳旨的那太監和宮中來客,都躬身朝後退去。
當四下再無閒人後,他轉眸靜靜地盯著盧縈,盯著她顯得蒼白的臉,他輕輕地說道:“阿縈,我說過的,讓你別太喜歡劉疆了,你做到了麼?”
盧縈騰地抬頭看向他。
看著他,她的唇動了動,又動了動,最後卻只是說道:“那時,你就知道了?”
陰澈垂眸,他輕淺的一笑,低低地說道:“陛下最愛的兒子,一直是四皇子。劉疆他,雖有大才,卻也有大缺點,他其實不適合為帝。”
盧縈低低一笑,靜靜地說道:“不喜歡一個人,他便是最好,做得最多,也還是不喜歡的……陛下向來不愛他這個大兒子,又何必找這麼多借口?”
陰澈聞言,卻是苦澀一笑,他只是盯著盧縈,低低說道:“阿縈,你又沒有聽我的對不對?你還是歡喜上了他,很歡喜他對不對?”
他負著雙手,腰背挺直地走出幾步,仰望著天邊,他深濃的眸光微暗,低低的,陰澈說道:“在漢陽時,你歡喜的是我。當時我讓你等我回來娶你,你失信了。這一次,我讓你不要那麼歡喜劉疆,你還是沒有做到。”
他閉上雙眼,低低地說道:“阿縈,很多事你一直不知道。陛下的心,實在陰貴人身上,他一直以來,也對陰氏族人格外厚道,遠勝過對皇后一族。劉揚一反,郭皇后也坐不穩中宮之位了。而郭後被廢,陰貴人必定會成為新的皇后。中宮換主,太子怎麼可能不換?阿縈,劉疆他,無路可走了。”
他的話一落下,盧縈陡然向後退出兩步。
看到她白著一張臉,陰澈憐惜地望來,他向她伸出手,溫柔地說道:“別多想了,阿縈,這些家國大事,都是男人們操心的。你不是想成為范陽盧氏的族長嗎?現在我也說得上話,我來幫你在范陽盧氏立足!”
盧縈看著他伸出的那隻手。
她知道,這伸出的手,不止是他的承諾,還有他的心,他的妻室之位。
這個少年啊,這個與他在故地相識,一直對她照顧有加的少年啊,一直在靜靜地等著,也許他等的,便是這一天!
可是,她已不能,她已不能……
閉了閉眼,盧縈低啞地說道:“阿澈,我不能……抱歉。”
只是幾個字,可這幾個字一吐出,陰澈還是臉色灰白,他向後退出一步後,猛然轉過頭去。
背對著她,陰澈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這樣一動不動地站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盧縈聽到陰澈輕輕地說道:“耿秉他知道你的身份……我剛才前來時,他說過,務必把你拿住。阿縈,抱歉。”
輕輕地說到這裡,他猛然轉身,大步朝前走去,口中則朝著那太監大聲命令道:“宣旨吧!”
第二百六十七章 羈絆
“是。”那太監連忙上前,擺好香案後,跪下的盧縈只聽到那太監一字一句地念道:“……今有人上告,言盧氏阿文任性妄為,手段毒辣,曾謀害吳氏六女吳氏阿漓的性命。便在成都時,亦欺男霸女,奪人良田,多有作惡……”
在那太監尖哨的誦唸聲中,陰澈一直溫柔地看著低著頭,一動不動如同木頭一樣的盧縈。直到那太監吩咐人上前把她看押起來,他才手一揮,當下,幾個銀甲將士朝她走來。
兩人說了一聲“得罪”後,把盧縈雙手一剪綁了起來。看到她被推得一個踉蹌時,陰澈伸手把她扶住,溫柔地幫她動了動扣得太緊的繩結,他垂著眸,深濃的睫毛撲閃著,壓低聲音輕輕安慰道:“阿縈,得罪了,政權交替,最是埋屍無數。為了不使得你在這件事上陷得太深,我得暫時把你扣住。你放心,你這些罪名都是容易洗脫的。”聲音一落,他手一揮,一輛馬車駛了過來。
他從士卒手中接過一塊布塞在盧縈嘴裡,然後,她整個人被推上了馬車。
在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