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還請息怒。”玉妍慢悠悠走上前來,褚候想給玉妍使個眼色,讓她別再說話了,不過,玉妍心裡十分生這木頭的氣,並不理會他,“婆母,文氏九姑娘府上的人急於跟咱們國公府結親,一時聽錯了也是有的。還請婆母您瞧在惠妃娘娘是文姑娘義姐的份兒上,惠妃那兒還病著,等著文九姑娘的喜事兒沖喜呢。還是請婆母您寬恕了文九姑娘這一回吧”
這話聽著像是在求情,不過,卻又句句都帶刺兒,國公夫人想開口罵人,卻不得不硬生生忍下來,面前這個女子是自己的兒媳,卻也是大寧的敬敏柔長公主,從前她也是謙和有禮的,可自從文氏入了府,自己一心都偏袒了文氏,漸漸就與這長公主生出了些齷齪來,如今人家將這些話拿出來說,雖然心中惱怒,卻也無可奈何。國公夫人想通了這個關竅,不由得又瞧了一眼國公爺,“榆槐,這樣兒的女子我國公府中怎能有她的容身之地呢?”
褚國公爺的眼風掃過了玉妍,又掃過了文氏,他上前握住了褚國公夫人的手,“淑婉啊,過去的事兒就讓它過去吧,都是孩子呢,哪有個不犯錯兒的呢,咱們做長輩的,總是要給她們一條活路不是麼?便當做是為宮裡頭的皇后娘娘、淑妃娘娘積德積福吧。”
褚國公夫人慾出言反駁,卻聽見褚國公吩咐了兩個庶女跟自己的二兒子,“快些扶著你們的母親回去歇息吧,她還在病中呢,既然懿旨在此,就按照懿旨說的辦吧。”褚國公夫人懷著滿腔的憤怒和不甘被扶回了她的寢院。一直遠遠地站著的安公公上前去給玉妍施了個禮。“回稟長公主,太后娘娘讓奴才給長公主帶個話兒,惠妃娘娘病得重,不宜出宮,就請長公主替娘娘在珠簾後頭瞧著惠妃娘娘的義妹文氏九姑娘拋繡球吧。還要借國公府的地界兒一用了。太后說就定在明日辰時吧,已選了幾家的公子,明日他們會準時到貴府的。”
玉妍滿意地點了點頭,她的嘴角兒噙著一絲笑容,“有勞安公公了,母后她思慮得極周到,論理兒呢,嫂嫂病了,本宮該去探望,不過,本宮昨日也染了風寒,怕過了病氣兒給母后並幾位嫂嫂,實在惶恐,就不進宮探望母后跟諸位嫂嫂了。還請安公公代為轉達本宮的問候。母后交與本宮的事兒,本宮定然辦得妥妥當當的,請母后放心。”
二人彼此心知肚明,會心一笑。送走了安公公,玉妍就吩咐下人們連夜在褚國公府的門前高搭喜臺,到了第二日果然來看熱鬧的人極多,太后選定的公子們被擠在人群中根本就靠不得前兒,而褚三爺早就由玉妍遣的人領著到了高臺的最前面。
珠簾垂掛,鑼鼓三響,玉妍端坐在珠簾後頭,文氏九湘面上覆著薄紗眼上還蒙著一層紫紗站立在高臺之上。昨兒夜裡搭高臺之時,玉妍就已讓隱玉閣的“妙手神機”墨虛子設了機關,因早就觀了星象,知曉今日有東南風,這墨虛子在高臺底下文氏站立的地方兒按著玉妍所說的放了一根長粗管,數十人躲在高臺下一齊往這管中扇風,再合著這東南風,原本就輕巧的繡球只要一離了文氏的手便會往褚三爺所立的地方兒飄過去。
為了以防萬一,玉妍還跟隱玉閣“借”了門徒二十人均扮作平民布衣的模樣一早兒就將這高臺為了個水洩不通,是以,那些個太后選定的公子們根本就只能用力仰起頭才能望見高臺上站立著一個女子罷了。
玉妍一聲兒拋,眾人只見文氏手中的繡球往空中一飄,在一片紛亂嘈雜、眾人爭搶之中穩穩當當就進了褚三爺的懷中。
這一下眾人都愣住了,文氏也愣住了,敬敏柔長公主猛地自椅子上站立起來一手撥開珠簾向前行了幾步站立在文氏旁邊盯著臺下的駙馬爺瞧了半晌。底下一片死寂,宮裡頭派來觀禮的公公無奈上前,“長公主,您看這……”
“既是天意如此,也是惠妃娘娘之義妹與駙馬的緣分。”敬敏柔長公主的聲音平靜祥和,底下的人都抽了一口冷氣,還是那公公撲通跪倒在地,直呼公主賢良,公主高德。底下的眾人才又像是醒過來一般,有的為公主嘆息,有的讚歎公主賢良。有的則豔羨駙馬爺豔福不淺。
繡球拋過了,戲也做足了。第八日宮裡降下懿旨,為了給惠妃娘娘沖喜,駙馬爺娶文氏九姑娘為平妻的禮儀從簡,臘月初八行禮洞房。另有一道聖旨,也是為了給惠妃娘娘沖喜,於臘月二十二冊立淑妃娘娘所出的六皇子為太子。
一切大事底定了。國公爺跟國公夫人接了聖旨後喜笑顏開,連帶著瞧著文氏跟玉妍也格外順眼了些個,玉妍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前來宣旨的餘湘北臨出國公府之前特地請長公主借一步說話兒,惠妃袁氏已被遷往了宮裡西北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