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日,是何傾的生日,我打電話給何傾,聽到那頭傳來些許憔悴的聲音:“Gutentag。”“是我。”我握著電話,“今天我到你家來,好不好?”
“可是,我今天還要應酬。”清冷的聲音傳來。我知道,他的壓力很大,讓他喘不過。
“沒關係,你要好好注意身體。”
“恩。”那頭傳來交雜的德語,很忙吧,“那我先掛了。”
“好,再見。”我掛了電話。
晚上打的到何傾家,如我預料,何傾還沒回來。整座房子都空洞著,主人不在,我開啟房子,我從柵欄上取了鑰匙。
黑暗裡,我坐著,回想著這一個月的事,姨媽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還沒有準備好叫媽媽,她似乎有些失望,卻不表明,只是告訴我,要好好想想,應不應該和何傾這樣不清不楚,我笑著,卻不說話,說實話,我能預想,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回國後,我會面臨什麼,何傾在事業上剛剛起步,又會不會遇到什麼。沒有月色,窗外,偶爾經過一輛車,沒有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子才有開鑰匙的聲音,我忙開啟燈,就看到一個德國男人扛著何傾進屋,何傾低著頭,我忙走過去。
德國男人一愣,用英文告訴我說:“你好,Mark他喝醉了。”
我忙扶過何傾,對著德國男人道:“謝謝你。”
何傾的臉因為痛苦而眉頭緊鎖著,我把他扶到沙發上,何傾不說話,我急忙去拿果汁遞過來。何傾低著頭,眼睛緊閉著,卻突然拉住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是不是不舒服?”他的額頭佈滿了虛汗,我伸手想要替他擦汗。
他一把抱住我,頭埋在我的頸窩裡,一陣酒氣:“你知不知道,今天我碰到誰了?”
何傾接著說道:“江謹瑞,他居然……是投資我……最大的客戶。”我愣住,沒有說話。
“你知不知道,他說……他早就知道……我們是同父異母……他說……沒人會祝福我們。”我拍著何傾的肩膀:“我知道。”像哄小孩子一樣地撫摸著何傾:“沒關係。”
“可是,他居然,提出的要求是……放棄你。”我不說話,緊緊盯著前方。
“他居然說,我要想發展,就不能有負面印象。”
我停了停拍著何傾的手:“恩,我知道。”
“輕輕。”何傾第一次說這麼多話,我的心被揪得緊緊的。
“沒關係,我知道。”何傾醉得不輕,不然,這些話,他會爛在肚子裡一輩子的,我該慶幸,慶幸他醉了。
“輕輕。”何傾一遍遍喃喃,吻上我的唇。我回應:“是我。”
第三十章 離開,只是一種方式
我看向何傾的眼睛,迷離的,痛苦的,眉頭微微皺起,伸手碰上他柔軟的眉毛,連酒都不能解開他的愁緒。何傾按住我的腦袋,猛低下頭來,惡劣地攫取,我痛苦地閉上眼,輕輕抵在他的胸膛上:“何傾,你考慮清楚沒有?”低低嘆了口氣,我看向何傾。何傾微微一愣,手撐著沙發,那種眼神,是矛盾的,厭惡他的父親,痛恨我的母親,又無奈於我的存在。何傾俯下身來,卻久久不動,神經因為酒精混亂了,時常在理智和情感上作鬥爭。我笑著,很燦爛,抬頭覆上他的唇。何傾悶哼了一聲,微微停頓後,低下頭來,嘴唇碰觸我的眼角,鼻尖,嘴,頸窩,鎖骨,耳垂,一步步,似乎是在虔誠地膜拜一件藝術品一樣。我顫抖著,慢慢解開他的紐扣,一粒一粒,小心翼翼。何傾低聲嘆著喃喃:“輕輕。”我回應著:“是我。”如果我不是我,如果你不是你,如果一切都是謊言,我們是不是也能像納蘭性德和盧氏一樣,坐看雲捲雲舒,花開花落,鞠一捧牡丹花水,對望天涯,可是,人間蕭蕭,只來去匆匆,又為何連這一生錯愛如斯。
當衣服一件一件脫離於兩個人之間,這之中只剩下空白,糾纏撕磨,無所顧忌,兩個人誠心相對,似乎要纏繞彼此,就算海枯石爛,地老天荒。一遍一遍的呢喃,溫溫熱熱的纏綿,酸楚的淚水流進心裡,起碼這一刻,天地間只剩對方,把那些所謂的道德倫理都拋開。是否有更清晰的表達,是否還有未來,一切,似乎都不那麼重要了。起碼,這一刻,以堅定擁抱的姿態,擁有著彼此。
看著何傾側著腦袋熟睡的臉龐,緊抿的唇角,立體的輪廓,我細細的看著,這是最後一遍了,我要好好記牢模樣,就算暮年,也要清晰如此。我輕手輕腳地下床,翻開筆記本,撫摸上封面上的“寫給何傾”,我微微笑了下,翻開筆記本,我以為,我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