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語定語狀語,概括出主謂賓為:輕輕來吃晚飯。
何傾走後,我才有時間好好欣賞一下房間的佈置,主人家很細心的在玻璃茶几上放了一束剛剛採摘的狗尾巴草,婺源四月種著漫山的紅杜鵑和綠茶,但是在這種2月天氣裡,我想主人家一定是想旅人聊以慰藉而採摘的。我聞聞狗尾巴草,農家的味道。
朱米是大城市人,從未見過真正的農家,我的外婆外公就是正宗的農人,一年四季在田裡忙活。朱米問我,鄉村是什麼味道。我說是農家的味道。她又問,農家是什麼味道。我說,農家的味道是混合的,有衣服裡的汗味,土地裡的糞味,隔壁家阿黃滾了一身的泥味,對門阿婆炒菜的菜油味。
我想,這才是真正的味道,起碼這很真實。
晚飯也是在農家解決的,糊豆腐,粉蒸肉,蒸汽糕,這裡沒有中華荷包紅鯉魚,不過小菜確實不錯,我盤算著要是去婺源縣裡的話應該能有。
村落在傍晚被籠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因著早上下的小雨,整個坡上的綠茶也泛起了一層朦朧的光圈,粉牆黛瓦,嚴田古樟,錯落有致。
“再往前面走,就可以上一個小坡,坡上種的都是綠茶。”何傾在前面走。
我看著何傾的背影,夜色漸漸降臨,晚上的天氣溼溼潮潮的,鼻翼裡都是清幽,何傾的揹包挎在一肩。
“你來過這裡嗎?”我跟上何傾的腳步。
“來過一次。”何傾沒有回頭。
“這就奇怪了,一般遊客去過了一個地方就不想再去一次。”記得世博會的時候,有人這樣總結:沒去過的想去,去過的就不想去。
“這裡有很多回憶。”何傾回頭拉住我,繼續往前走。青石板的細縫裡長滿了青苔,路很滑,“小心點。”
“和誰的回憶?應該是個女孩吧。”
何傾沒有回答,繼續往前走。
路程並不算遙遠,站在坡上能一眼看到整個鄉村的景色,何傾站在我旁邊:“她要我在四月漫山綠茶正旺的時候,帶著一大束紅杜鵑和狗尾巴戒指向她求婚。”
“後來呢?”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我還沒回答,她就被蛇咬了。”何傾頓了頓,“我們兩當時不知所措,她以為自己快要死了,還對我說,下一輩子不準改名字,不然就遇不到對方了。”
我默然,希望他繼續講吓去。
“我以為,一切都會很順利,可是後來,我們遇上了很多事,有一個男生追求了她。”
“她答應了嗎?”
第九章 婺源之旅(三)
何傾轉頭,看著我。我想這是一個悲傷的純愛之戀,也許主人公的結局很悲慘。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何傾似乎不願再講。雖然我是一個極具有好奇心的人,但是為了保持好賢淑的模樣,我點了點頭,但是繼而又搖了搖頭,有些小苦澀湧上心頭,我尋思著剛剛的對話只不過稍稍觸及一下我內心的哪根弦,怎麼會有如此鑽心的痛苦,有一瞬間還覺得自己完了。
“何傾……”我有些咬牙切齒,酸痠麻麻直通心臟。
何傾盯著我的表情,然後蹲下身,有些無奈:“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一邊熟練地撩起我的褲管,一邊從揹包裡抽出塑膠袋,消炎藥和繃帶。
我有些吃痛,不太穩地搭著何傾的肩膀:“我怎麼就這麼倒黴,會被一條青蛇咬。”在這個蛇群冬眠的日子裡,居然會出沒一條青蛇,難道是白素貞的妹妹小青的轉世。
“坐到我腿上來。”何傾半跪著。
這次多虧從前偶像劇看得多,駕輕熟路就坐上去了。但是偶像劇畢竟是唯美化的,它沒有考慮男主角的承受力和女主角臀部的大小。比如現在,我竭盡所能把自己一部分的重量壓在另一條腿上,試著給人一種趙飛燕的感覺,但是總會弄巧成拙,雖然我移除了一部分重量,可是物理還是沒有學好,我把自己的重心也移出去了。
“哎呀呀。”我一屁股坐倒在草叢上。
“我真的對你很無語。”何傾把我拉起來。這句話實在是耳熟,突然想到朱米就時常對我說這句話,我明白一個道理,語言學習很需要相應的環境。
我只好老老實實地把屁股挪到何傾的腿上,任由何傾幫我處理傷口。何傾的側臉在少許微光下折射出不同的光線,些微寒冬的蟲鳴,背景是三度景深的白牆黑瓦,我特別想用一個不怎麼恰當的詞語,叫風韻十足。
“何傾。”我喃喃。
“嗯。”何傾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