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就會失去勇氣。
從院長辦公室出來,我才稍稍鬆了口氣,拿起電話,撥通朱米的手機號:“朱米,你現在聽我說,然後再告訴我這樣對不對。”那頭默然,沒有聲音,似乎在等待我繼續講吓去。
我稍稍平復了一下呼吸:“我申請了德國的醫生培訓團隊。”
沉默,還是沉默,我問道:“朱米,你在聽嗎?”
那頭緩緩響起聲音,一字一頓:“陸輕輕,我第一次這麼欣賞你。”
“謝謝。”
“何傾他真的拋棄你了?”
我既不肯定也不否認:“我要把他追回來。”
我想朱米一定打了雞血,因為她現在說話很激動:“陸輕輕,我好像愛上你了。”
“不用了,我不想做同性戀。”我極為平靜,想告訴她這個事實。
“去死。”電話那頭傳來嬌嗔,我有一度是惡寒的,不覺空氣也變冷了。
第二十章 此君不知
在去德國訓練之前,我們還有三次大型的考試,以淘汰制選人,很嚴酷,特別是大批的人都是研究生博士生,相對於少數的本科生而言,這是一種很大的威脅。不過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大家都抱著躍躍欲試的心態參加。但是現在,我不知道該去哪裡住,手機和衣服還在何傾家,我一直在想,這是主要原因呢,還是原因之一,不過,陶淵明先生說過,不知甚解,我瞭然。
現在,我已經站在何傾家門口來回好一會兒了,昨天走之前,我連鑰匙都沒帶。但是,那些教育家經常用這句話來教育我們:當上帝關上了這扇門,他一定會給你留下一扇窗。我一直想,為什麼不多準備一個梯子。那雙高跟鞋擠得腳生疼,我不適合穿高跟鞋。這是下班高峰期,電梯上下來回了好幾趟,還遇到了同一層樓的套裝美女,她朝我笑了笑:“怎麼不進去?”“忘帶鑰匙了。”我摸摸口袋。她笑笑:“你們真恩愛。”我細細琢磨“恩愛”這個詞,總覺得有些諷刺,我還沒有看仔細幸福的腳步,它似乎早已離我而去了。“那我先走了。”套裝美女揚揚手中拎著的袋子,“我男友還在家等我燒飯呢。”“再見。”我點點頭,以前,何傾拎著一大袋子回來,我便會上前抱抱他,我喜歡這種吃豆腐的感覺。
我有些猶豫地按了按門鈴,沒有人,心裡反倒有些慶幸,又有些道不明的情緒湧上心頭,外頭夕陽正濃,淡淡地灑在玻璃上,憂傷地讓人憐惜。
“輕輕,你怎麼在這?”我回過頭,何傾正揹著電腦包,手上的鑰匙在陽光折射下睜不開眼,金絲半框眼睛架在鼻樑上,他平時只有在學習工作才戴眼鏡。
“何傾……”我看著他,此時他黑色大衣裡的是那件我買的灰色毛衣,米色的褲子下是一雙濺滿泥的板鞋,“你去哪了?”我指指何傾的鞋子。
“下課後去了後山寫真。”他回答,並不去開門。
“哦。”我表示理解,“那個,我來拿手機和衣服。”
何傾點點頭,越過我去開門,我能聽到他的呼吸從上方傳來,何傾沒有像往常一樣抱抱我,給我一些溫暖,沒有笑著揉揉我的頭髮,然後說:“傻瓜。”沒有笑著看看我,一邊給我一個吻。我常常想,這是一場夢,夢到不願意醒來。
我跟著何傾進了公寓,站在他的身後,我看不到落地窗外的陽光洋洋灑灑,他的身體原來這麼偉岸。
“手機在茶几上,衣服應該在臥室。”何傾放下電腦包,“要是沒地方去,就先住著。”
“沒關係,我去姨媽家住。”
“哦。”
我進臥室慢慢收拾衣服,第一次覺得時間是這樣慢,似乎怎麼緩慢都沒有用,似有若無地嘆了口氣,我提著行李走出臥室:“我收拾好了。”
何傾走過來:“要不要我幫忙。”要是沒估計錯的話,一尺開外,讓人斷了聯想的距離。
“不用了。”我提著行李箱,不敢看他,我怕,我怕一看他,就沒有勇氣走下去。
我走到門口,我在門外,他在門內,我們之間,似有一條鴻溝,誰都逾越不了。
“再見。”我招招手。
何傾點點頭。
我想現在,他應該沒有機會去做別的事了,比如說關門。因為此時,我就像八爪魚一樣掛在他身上。
“輕輕,你下來。”上頭傳來何傾無奈的聲音。
“除非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我死皮賴臉。
“除了……和你在一起。”
我有些發愣,放開何傾:“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