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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我和周寧宇之間,似乎形成了很大的默契感,學校裡關於周寧宇和某個男生之間的曖昧關係也不攻自破。

我見過那個男生,在我的選修課上,實在是沒有辦法不注意到他,他長得好看,可以說是天生麗質了,話不多,卻天生有一種氣質,安靜沉穩。我總覺得,何傾的某些特質和他們很像。讓我一度以為,他一直在我身邊,從未離開過。

低溫,小雨,有云,空氣裡有淡淡的青草味,順著樓下的花壇一直延伸到上半層的空氣裡,有打傘的行人,牽狗的老人,拎著菜籃子的女人,揹著綠色包袱的郵遞員已經開著電瓶車走遠,我手上的信封還留著未乾的雨漬,一封傳達了一個多禮拜的信,來自何城。

我不知道此時的心情,也許是緊張,也許是稍稍的絕望。

開啟信封,他知道我的德文很不好,所以用了英文。

他說:“QingQing,你知道的,他是個電腦高手,就算躺在病床上,也控制了電話,航空行程和電腦。”

“本是不用寫信給你的,Mark的病一直在好轉,所以我不擔心。”

“但是一個禮拜前開始,Mark做化療的時候,病情突然惡化了。”

“我很緊張,也知道你的擔心。”

“但是Mark又不願意見你。”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但是,我希望你能夠給他一些活下去的勇氣。”

“Doctor。Lee說,若是他放棄了生的希望,一切都會很難辦。”

手一抖,信落在地上。

我愛你,是多麼清楚,多麼堅固的信仰

我愛你,是多麼溫暖,多麼勇敢的力量

我不管心多傷,不管愛多慌,不管別人怎麼想

……

飛機上,座位旁是個年紀輕輕的女生,她帶著耳機,哼的那些詞是張信哲的《信仰》,一時之間,我有些想淚流滿面。

六個多小時的飛機,我的腦袋昏昏沉沉。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是被座位旁的女生喊醒的。

“你怎麼了?”她遞給我一塊詢問空姐遞過來的毛巾,“是哪裡不舒服嗎?”

“謝謝,”我接過,“我怎麼了?”

她的神情有些擔心,“是做惡夢了嗎?我看到你一直流眼淚,似乎很難受。”

是……這樣嗎?我不知道,“沒事,謝謝。”我摸著自己的臉,還有未乾的淚痕,我想,我不那麼脆弱的。

熟悉的路,不用轉彎,就到了門口,熟悉的花園,還有停在花園裡的車子,旁邊有我們種的薰衣草,然後是大門,門開啟,是何城。

“你來了。”他引我進去,沒有多說話,“他前天開始沒意識的,一直昏迷。”

一時之間竟梗塞了,緊握住拳的手也變得蒼白,我有些微微喘息,甚至,不敢呼吸。

“他聽力變差了,時常聽不見。”何城補充道,“最好的結局是,失聰。”

那麼……“最差的結局是什麼?”不知不覺咬唇。

“死亡,又或者”,他說得很輕,卻字字敲在心上,顫抖心絃,“生不如死。”

“他知道我來嗎?”

“這要感謝他的昏迷。”何城遞給我一杯水,“他現在沒辦法做任何事。”

何城自己也坐下,“你找到了嗎?”

我點頭:“嗯,我們學校的老師,我跟他說過。”

“Mark雖然病著,但是他腦子還很聰明。”何城指著腦袋,無奈道,“而且,脾氣還是那麼差。”

“不會拆穿,他也不笨。”我鄭重道,“我應該早這樣想到了。”

“他要是不病得這麼重,你不管用什麼辦法都沒辦法見到他的。”何城指的是飛機航班和海關。

“我現在還不能去看他嗎?”

“明天吧。”何城拒絕道,“他現在的樣子……明天可能會好一些。”

第六十九章 不能放手

連著幾天,何城都不願讓我靠近何傾的病房,他是怕,怕我見到何傾的一剎那,會難受。

直到被我央求得不耐煩了,才允許我跟著護工一道去。

由護工領著我走進何傾的臥室,在那之前,我被要求淨手,換衣,不好帶一點病菌進去。

“Mark的病情不太穩定。”護工幫我開啟門,“若是這些天再不醒過來,就很難有醒來的機會了。”何傾已經昏迷了一個禮拜。

臥室暫時改成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