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矮簷下,怎能不低頭。譚修恆護著安寧公主和何崇航跟隨黑蓮花來到夜的大本營。
“還是老樣子。”譚修恆這次卻是比上來輕鬆了一些。
黑蓮花笑眯眯地看著他們。“三位住下一陣子,至於去留,容我想想。不過,別想跑,犯了我的底線那咱們就無話可說。”
“不會。能給我們三人生路就已經很感激堡主。我們不是沒有自知之明之人,不會給堡主惹麻煩,放心。”話雖如此,可譚修恆心裡還是在暗暗打算著如何能儘早逃離此地。
三個人被扔在一個小小的房間裡。譚修恆想著男女有別。要和黑蓮花要一個單間給安寧公主。可轉念一想,安寧公主一個弱女子如果單獨一個房間遇到什麼事情可就是叫天天不應。
“公主,這裡到處都是男人。你一個女兒家單獨住怕有什麼意外。為了你的安全起見,我們三個人湊合一間房吧。我和崇航睡在地上,您就睡床上就是。”譚修恆在地上鋪了點東西。
“謝謝二位大人了。竟然連累你們落魄到此。”一抹落寞在安寧公主的臉上若隱若現。
“未必。我倒覺得是好事。”譚修恆躺在地上想著事情,嘴角噙著點笑意。
安寧公主不明白他所說的好事是什麼,可卻明白自己的處境很不好。嶽丞相竟然想自己死。為什麼?她突然想到這個問題。“譚大人,如果我死了能影響到朝廷什麼?”
“如果單純死了,恐怕兩國會僵持一段時間也就不了了之。如果有人拿著公主的屍體還有我們的屍體做些文章,那就說不好了。”譚修恆也只是隨便猜測,畢竟現在外面是什麼一個情況他也不清楚。
安寧公主似乎有些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等!”譚修恆瞧瞧安寧公主。“公主還是好好休息吧。養精蓄銳才是重要的。”
安寧公主是無法入睡,聽著地上兩道均勻的呼吸聲。她倒羨慕起嶽青藍來。那個何崇航也不錯,可惜好男人都已經有了歸宿。她呢?難道就真的要呆在大漠?孤獨終老?
一連幾日,三個人就一直困在這個狹小的房間裡。黑蓮花也不說如何處置他們。
“舅兄,我們就這麼等下?”何崇航有些放心不下了。
譚修恆點點頭。“這是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不要亂來。”
“朝廷現在該得到訊息了吧。”何崇航看看窗外的守衛。
“沒那麼快,估計還得幾天。我現在琢磨怎麼能說服堡主把嶽培正出錢讓夜襲擊和親隊伍的證據交出來。”譚修恆終於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了。
嶽培正搞出來這麼大的動靜,譚修恆不信他就是為了殺安寧公主。為了殺自己和何崇航。他肯定還有其他事。如果和親隊伍出事,直接影響到兩國關係。難道他想兩國鷸蚌相爭。他這個漁翁得利?
被關了一個月,黑蓮花終於提出來見譚修恆一面。
“坐吧。”黑蓮花還準備了酒菜,倒了一杯酒。“請!”
譚修恆瞧了一眼那杯酒。“堡主,實不相瞞,小弟身上中著毒,不適宜飲酒。”他知道自己那點酒量,喝了只會誤事。
“哦?”黑蓮花上下打量了一番譚修恆。“這麼好的身手竟然是中了毒。”
“兒時被毒蛇咬過,毒素一直沒清理乾淨。”譚修恆不介意黑蓮花的那個眼神,淡然一笑。
“那不勉強。”黑蓮花自己飲了一杯。“小公子不想知道我把你囚禁這麼多天不聞不問究竟是為什麼嗎?”
“堡主如果願意說,在下就洗耳恭聽。如果堡主不願意說,在下也不願意強求。人在矮簷下,在下還是知道該低頭得低頭。”譚修恆的話讓黑蓮花覺得有點堵心。
“小公子應該不是一般人,不然不會有人花那麼大的價錢來要你的命。”黑蓮花伸出一隻手。
“如果再早兩年,我的命更值錢,在你這個數上再加個零也可以。”譚修恆沒飲酒,倒提筷夾了口菜。
黑蓮花現在倒是好生好奇這個看似文弱的人。“上次小公子來夜自稱程啟瑞,可據我所知你的真名叫譚修恆。”
“嶽培正把我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堡主了?想必他也是想置我於死地。”譚修恆抿了一下唇角。“我確實是叫譚修恆。程啟瑞只是我在外一個假名。以前有些時候愛管些閒事,怕給家裡惹些麻煩所以用了假名。”
“真名也好,假名也好,既然是朋友,這都無所謂。”黑蓮花又飲下一杯酒。
朋友?清澈的笑眼眯了起來。“堡主,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