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鍍了一層金箔。令妃鄙夷的回眸望了眼愉妃的背影,昂頭走在宮道中,愉妃話裡話外,無不是在為五阿哥打算,只要十二阿哥出了什麼問題,五阿哥的機會便多了一半兒,就算那時自己身懷有孕,可誰又敢保證一定是龍子?只怕生不生的下來都成了謎題。
小喜子環顧四周無人,忙從鴿子腿上取下字條,進房間看完後扔在了火盆裡。忽聽外邊有人叫自己“小喜子”,他忙順著窗戶望了下,見是順福,才開啟了門。
順福大搖大擺的走進屋子,張望了下,說:“你這大白天的,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
小喜子指了指剛剛燃完的火盆,堆著笑說:“瞧您說的,奴才敢做什麼事啊!不過是剛看完了家裡的書信。”
順福掃了一眼,只見火盆外緣有一塊剩下的紙屑,他看著那個“紫”字十分眼熟,也並未多想便掏出了口袋裡的銀子,“還你的。”
小喜子笑著推脫:“就當是孝敬您好的吧!”
順福靠在椅子上,笑著說:“一碼歸一碼,你們家就指著你那麼點銀子,雖說我愛喝酒,但還不糊塗。”
“喲,聽您這口氣,可是最近沒討著賞?”
順福突然滿面愁雲說:“十二阿哥的病不見好,太醫急的團團轉,皇上也是憂心忡忡,身旁侍候的人大氣都不敢喘,還討賞呢!”
小喜子眼睛一轉,鬼精靈的說:“要說這出疹子也不是什麼大事啊,奴才小時候,也出過疹子,那時候村裡人都習慣用紫草根擦身,透過面板髮出的疹子要比食用藥劑快的多。”
“此話當真?”順福半信半疑問。
“奴才這不是活生生的站在您面前嗎?”
順福起身,拉著小喜子忙向養心殿跑去,只聽小喜子時不時的大喊:“您慢著點兒。”
永璂的病日漸好轉,小喜子立了大功,弘曆賞賜他做了營造司的首領太監,也賞賜了順福黃金百兩。靜嫻得知了這個訊息,終於鬆了口氣。
這一年的初冬十分冷,承乾宮院中靜無一人,昔日枝頭妖嬈豔麗的紙花已了無影蹤,只餘下呼呼的北風颳著乾枯的枝頭,像歲月無聲的嘆息,又像死亡盡頭的哭泣。
乾隆二十年十一月,嘉貴妃薨。她帶著滿腹的疑問與臥榻多年的不甘,揮手告別了渾渾噩噩的人生。人上了年紀,看開了一切,反而願意原諒,皇上看著永珹與永璇跪在面前哭泣,觸動了他早已淡忘的那絲感覺,這個女人,不擇手段卻嬌媚百豔,他的眼裡有一抹紅,她始終是那抹無人能及的妖豔。
嘉貴妃追封為淑嘉皇貴妃,金棺暫安於靜安莊殯宮,薄薄的一本金冊承載了她驕傲不甘的一生。
第124章 (一百二十三)逝水流年等閒過
天氣晴朗,無一絲清風,靜嫻和鄰居麥紅坐在院子裡繡絲帕,剛想端起茶水喝一口,胃裡卻立即湧上一股酸水,她捂嘴乾嘔了幾聲,抬頭卻見麥紅看著她壞笑,她順了幾下胸口,正若有所思間,卻聽到弘軒的聲音“嫻兒。”
靜嫻抬頭,見是弘軒拎著一壺酒和一隻噴香的烤鴨回來了,她放下手中的活兒,笑著說:“今兒你可是讓那些孩子早早回家過節了?”
“是啊,麥紅也在啊,那便留下與我們一起吃飯。”
麥紅調皮的指了指酒罈子問:“這可是雄黃酒?”
弘軒笑道:“你是明知故問,端午節當然要喝雄黃酒。”
“這雄黃酒今晚怕是要浪費了,若是換成了酸梅汁她倒是能喝上一大罐。”麥紅不時的瞥了瞥靜嫻,又帶著壞笑看著弘軒。
弘軒忽然明白過來,猛地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喜出望外的拉著靜嫻,興奮說:“嫻兒,你可是……可是……?”
靜嫻抿唇點了點頭,偷瞄著看笑話的麥紅。
“你這個爹爹怎麼當的?哼,你是教書教的成了木魚腦袋。”麥紅打趣道。
“你再胡說八道,當心你嫁不出去。”弘軒回了一嘴。
“哼,好吧好吧,我不要在這裡耽誤你們一家三口兒團聚了。”她說完,便衝兩人噘了下嘴,走出了院子。
弘軒難以抑制內心的喜悅,只小心翼翼的扶著靜嫻走向屋內,盯住靜嫻的肚子看了老半天,靜嫻的臉上情不自禁掛著幸福的笑,這樣的日子平凡卻溫暖,平淡卻溫馨,她不禁問道:“軒,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弘軒的手臂摟著她的肩膀,不假思索道:“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靜嫻笑了笑,說:“我喜歡女孩兒,女孩子乖巧,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