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樹,擦了擦鬢角的汗水,轉身進了屋中。案几上被風吹散了幾張宣紙,她順勢站在那裡,看著弘軒蒼勁有力的筆跡,饒有興致的模仿起來。
“吱呀”一聲,弘軒推門走進,卻見靜嫻優雅的站在案几前持筆揮灑,他抿唇一笑,悄悄走近,從後側看了看她臨摹的字跡,故意說了聲:“不錯不錯。”
靜嫻嚇了一跳,轉頭見是弘軒站在身旁,疑問道:“今兒回來的這麼早?”
“有幾個孩子得了風寒,便提前讓他們回家溫習了。”他鋪展開靜嫻寫好的宣紙,仔細瞧了瞧後說:“像出自一人之手。”他從落得高高的書下抽出了一本小帖,說道:“以後就臨摹這本字帖吧!”
“這是?”
弘軒若有所思的說道:“這是皇阿瑪的,我一直保留至今。”
靜嫻放下手中的筆,拉著弘軒的手,岔開了話題:“我們吃飯去吧,看看今日我給你做了什麼?
弘軒面色仍舊有幾分沉重,拉住了靜嫻,靜嫻看著他似乎有話有說,不禁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嫻兒,你先不要緊張,是小喜子飛鴿傳書,說是永璂出了些疹子。”當年他們遠走高飛後,本可以與宮內再無聯絡,可每當靜嫻故意在他面前掩藏住對永璂的擔憂,他便萬分心疼,不得不留著小喜子這唯一的線索,雖然十分危險,但只願她能安心一些。
“那……那怎麼樣了?”
“我本不想告訴你,就怕你擔憂,宮中都是最好的太醫,自然是全力以赴,只是永璂的身子底兒便不太好,兩日了還未退燒。”弘軒並未隱瞞實情,一個做母親的永遠都最有知情權。
靜嫻忙不安的垂眼,心內如被貓撓般坐立不安,她忽然走到案几旁,提筆寫了一行字,摺好後忙交給弘軒,說:“讓小喜子想辦法,把這個交給太醫。”
“這是?”
“雪姐姐當日留給我的一些醫書中曾說過,紫草可以解毒透疹,雖然太醫都深知藥理,但用法不當,也無藥效。”
弘軒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去飛鴿傳書。”
她看著弘軒轉身出去,才雙手合十閉眼默唸,她覺得虧欠永璂,可每每看到弘軒這樣體貼,做的面面俱到,更覺得虧欠了弘軒,這樣幸福美滿的生活如一汪湖泊,永璂便成了唯一攪亂湖泊的一顆石子。
天色矇矇亮,織錦吹滅了床榻旁的幾盞燈,叫醒了趴在桌旁的令妃:“娘娘,娘娘回宮中歇息吧,這兒有奴婢。”
令妃揉了揉太陽穴,看著床上的永璂問:“燒退了嗎?太醫來看過了嗎?皇上去早朝了?”
“燒退了些,只是疹子還未全發出來,幾位太醫剛剛去商量換藥方,皇上這會兒快要下朝了。這幾日娘娘都未歇息好,還是快回宮裡歇歇吧!”織錦一口氣說完。
令妃舒了口氣,擔憂的眼神中盡顯疲憊,她的確累了,“有什麼事一定要稟告本宮。”
織錦點了點頭,讓芯湘扶著令妃回了宮。
天邊的雲層層疊疊,像一片片魚鱗,讓人心裡覺得不舒服。她看見愉妃迎面走來,只微微一笑:“姐姐今日好早。”
“妹妹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愉妃輕輕蹙眉問道。
“主子這幾日都在阿哥所裡照看十二阿哥,沒日沒夜的操勞,奴婢看著都心疼。”芯湘看令妃不說話,便對愉妃直言。
愉妃撇了下嘴,眼光頓時暗了許多,說道:“妹妹,不是本宮說你,雖說養恩大於生恩,可這十二阿哥畢竟不是你所出,你這樣操心勞肺,就怕他長大知道實情後,早晚有一天會與你疏遠,畢竟你們身上沒有連著骨血啊!”
令妃將碎髮別到了耳後,說:“臣妾沒有姐姐想的那麼長遠,他畢竟是一個孩子,就因他不是臣妾所出,所以才不能在臣妾這兒出什麼問題。”
“你進宮多年,這肚子怎麼?”她見令妃臉色忽暗,才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說:“本宮的意思是說,妹妹如日中天,若可誕下龍種,定是前途無量。皇上寵愛十二阿哥,它日有幸立他為儲君,他若有心,尊奉你一聲皇太后,那你便可以頤養天年了,可他若多心,哪裡能容得下你的孩子?還是早生為妙。”
愉妃自認為很聰明,可她又怎敵得過令妃?令妃打心眼裡鄙夷的笑了聲,沒想到,這個深宮中的確沒有最純粹的姐妹情,她故意應付道:“是該好好打算了。”
愉妃的嘴角立即閃現了一個掩藏不住的笑容,拉了下令妃的手說:“那妹妹快回去歇息吧!”
朝陽初露,金光灑在硃紅的城牆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