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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這十年,是我最快樂的日子。”

“娘娘,時辰真的不早了。”一旁的奴才手捧托盤,還是宮中的老把戲,一杯毒酒,一把匕首,一條白綾。

弘軒閉著眼深深吻了下靜嫻的唇,離別的吻纏綿悱惻,揪心悽婉,弘軒決絕的紅著眼眶向奴才走去。

“軒。”有兩個人抓住了靜嫻的胳膊,卻堵不住她的嘴,她用嗓音嚎啕出了最美的歌聲,只為陪他一起上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清冷帶著哭腔的旋律飄散在牢中,像是安魂曲。

弘軒舉起了手中的酒杯,深深凝望了眼靜嫻,溫暖一笑,剎那芳華從此定在了這一瞬間,他仰頭喝下,伴著靜嫻的歌聲緩緩倒地,滿足的笑顏是留給靜嫻最美的想念。

“軒。”靜嫻掙開了獄卒的手,揚手脫下了華麗的宮衣,一襲白色綾羅羽衣在牢中格外刺眼,她為他戴孝,他是她的夫。

初見的畫面湧上腦海,她緊緊抱住弘軒漸漸冷卻的身體,輕輕觸了下他的唇角,那樣美,美到連記憶都猖狂。

沒有了他,從此,她的世界只剩下了古佛與青燈。

第130章 (一百二十九)佳期如夢斷香魂

皇上和太后站在高高的城樓上,宮簷的鈴鐺被風吹的“叮叮”作響,幾隻烏鴉站在琉璃瓦尖淒厲的叫著。他們衣角飛揚,俯瞰偌大的宮殿,大風吹亂了他們的鬢髮,更攪亂了他們沉重的心。弘曆放過了駙馬,只讓他從此不過問朝政之事,至於其餘的人,既然擒住了“王”,誰還在乎那些蝦兵蟹將?

太后微微眯眼,故意問道:“為何你不直接允了嫻兒去送他,而要借哀家的嘴告訴她?”

弘曆負手挺胸而立,幾絲銀髮飛舞在空中,當初若是應了她,無疑於肯定了他們的荒唐,這讓他如何抬得起頭?可一個男人又怎能無視最心愛女人的相求?他抬頭看著天空,不形於色的說:“這是朕最後的尊嚴。”

弘曆下旨,將榮親王撤出玉牒,皇家名冊中,再無愛新覺羅·弘軒,靜嫻從沒有像這一刻恨弘曆,很恨很恨……就算世上再無此人,也抹不去他留在大清的那段歲月。

山水清清,鳥兒跳躍在林間,花香撲鼻,卻再也換不回她純真的笑顏,秋娘趴在窗前,眼睛迷離渙散,她看到勳達模糊的影子漸漸走來,忙問道:“怎麼樣?”

勳達調整了下語氣,可只有這一秒的停頓,卻讓秋娘猜到了結果,她鼻尖酸澀,眼睛發脹,身體漸漸滑落到地上,唇角緩緩流下了一絲血色。

“秋娘,你?”勳達幾乎瘋狂般的大叫:“告訴我,解藥在哪裡?告訴我?”

秋娘只是笑著,她就怕勳達阻止她做傻事,才先服了毒藥,解藥?解藥她藏了起來,她不會讓他知道的,她忍痛說道:“我多希望……希望你會像那年一樣,告訴我一切都是假的……”

鐵血男兒少有的眼淚滴滴印在秋娘的額間,他痛苦的嘶吼,拼命的說道:“我不要你死,秋娘,快告訴我……”他幾乎翻遍了所有地方,近乎哀求的跪在地上,抱著秋娘,可她的嘴裡卻一直都叫著“七爺”。

“我這輩子……負了你,對不起……錢大哥……”

勳達緊緊的抱著她,想用身體的溫度溫暖她不斷顫抖的嬌軀,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更心痛她滿腔執著敢愛敢恨,她的這一生果真是系在了他的身上,而自己,永遠走不進她的世界,他想在最後一刻,問出心底的不甘:“秋娘,若有來世,你可願……”

“我……我……我來世還想……想遇見他。”她渙散的眼睛驀然緊閉,溫熱的氣息凝固在了勳達耳邊,卻刺穿了他膨脹的心,一聲聲爆裂的哭喊回蕩在茅屋,撕心裂肺的痛襲遍了全身,再痛,不過如此,就連來世都成了一場空歡喜。

霓裳羽衣,翠玉朱環,靜嫻將它們都封在了箱子底,她挽起了長長的秀髮,一身素色宮裝,不施粉黛,手中不離一串佛珠,看不出有半分皇后的鳳態,坤寧宮中時時都有木魚的響聲傳出。她願億年長跪佛前,只求換取與他生生不變的輪迴。

靜嫻展開了那捲聖旨,有些人,該為自己做過的事情得到懲罰,她持筆模仿先帝的字跡寫道“魏清泰之女,稟性純良,秀外慧中,朕將其作配榮親王弘軒,望秉承孝儀,勿負朕託。”

她難受的摸了下腰間的瓔珞,喃喃自語:“軒,就連報仇都要利用你的名諱,你會怨我嗎?”

“主子。”織錦奉上了一杯茶,輕輕叫了聲出神的靜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