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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過屈指可數時,她心內除了不捨,更多的是惶恐。若姑母逝後,熹貴妃自然而然便會晉為皇后,若是如此,弘曆繼承大統的機會怕是早已註定,而無論自己為嬪或為妃,終究是離不開這深宮了。

寶月輕輕推門而入,她兩手放在嘴前呵著氣:“主子,今兒可是大寒,當真可以滴水成冰了。奴婢剛剛碰見花瓷,她說爺今兒到福晉處用膳。”

靜嫻將手上彈花緞子的裘衣向上拉了拉,柔道:“那你一會兒便去雪姐姐與柔妹妹那裡,讓她們晚間過來用膳,彼此也好有個伴兒,順便吩咐著小廚房做幾道她們喜愛吃的菜。”

寶月邊應著,邊在火盆裡加了幾塊炭。

晚間的時候,沁雪披著依蘭花的紅緞錦裘來到靜嫻房中,佇然站在那裡,宛若昭君出塞。靜嫻看著溪薇在門前抖了抖傘,遂問:“外面可是下雪了?”

沁雪將錦裘遞給寶月,緊了緊懷裡的暖手爐,道:“白天雖是天寒地凍,但怎麼著也有些陽光可以取暖,如今可真是漫天飛雪,若不是妹妹盛情邀請,我當真懶得出門了。”

靜嫻忙牽起沁雪的手欲在懷中暖著,誰知沁雪忙抽回雙手,緊張道:“妹妹上次小產後,身子甚是畏寒,日後若不注意,恐怕後患無窮。”

靜嫻笑著點了點頭。牽起沁雪的手,兩人坐在紅木圓桌旁,她嗅著這種清凜的味道,眸光一閃:“世人皆到白頭偕老難,我看並非如此。”

沁雪疑惑的望著靜嫻,靜嫻指了指窗外,莞爾一笑:“下雪的時候不打傘一起走,便可白頭偕老。”

沁雪一笑置之,心中思量,如若此生能與他這樣一次,便足矣。

靜嫻看見沁雪臉色微變,忙將暖手爐放在腿上,握著沁雪的手道:“昨兒聽七阿哥所言,覺得頗有趣,便學來了,不想卻惹了姐姐傷心。”

沁雪搖了搖頭,勉強一笑。兩人聽見門前有腳步聲,便忙尋聲望去,沁雪忙在桌下拉了拉靜嫻的袖擺,示意不要提及此事,靜嫻明瞭的輕拍了下沁雪的手。欞花隔扇門前,柔兒抖了抖錦裘裙襬的沾惹的輕雪,靜嫻忙起身拉著柔兒坐在一旁,嬌柔道:“妹妹再不來,你最愛的八寶野鴨便失了原味了。”

柔兒忙伸頭望了望桌上的菜餚,紫砂陶罐中盛著山藥羊肉湯、白瓷翠蘭的碗中盛著蓮子棗仁粥、粉彩一字淺盤中盛著野鴨桃仁丁、陶瓷浣花檀中盛著茄乾兒曬滷肉、粉彩蓮花碟子盛著清蒸玉蘭片、青瓷小彩碟中盛著幾塊金糕卷。桌上各種豐盛的佳餚不禁使人飢腸轆轆,柔兒淺淺一笑:“雖是雪天難行。如若柔兒不來,豈不是錯過了嫻姐姐的一番盛情款待。”

房外,月色清冷,孤輪漸沉。房內,三人含笑,吟詩飲酒,“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嬉笑間,已是亥時,靜嫻開啟窗子,見此時漫天飛雪,倒是越下越大,而屋內卻喜樂融融,她不想饒瞭如此雅興,便叫寶月多備了幾床被子,她回頭看見稍有些醉意的兩人道:“今晚咱們便擠在一張床上可好?”

柔兒微帶紅暈,嬌俏可愛,她忙點了點頭。沁雪聞言,依舊笑靨如花,若一朵醉人的秋海棠,她眸中微光閃過:“小時候我便與妹妹擠在一起,那時,無論颳風下雨,你總知道身邊有個人陪伴,便不害怕。如今,即使身邊每晚有幾個守夜的奴才,但仍覺得空空蕩蕩。此刻才明瞭,有再多的人也不敵有一個人能使自己心安。”

靜嫻心中何嘗不是,她眼中酸澀,緩緩言:“‘姐妹情深自有緣,相依相伴賦詩篇。輕香四溢誰堪賞,夢在心中盡秀娟。’靜嫻願與姐姐、妹妹二人世代交好,永世不棄。”

沁雪與柔兒聽罷,都有義結金蘭之意,三人齊齊跪地,鄭重宣誓。透過窗子,但見空中一輪孤月,大雪飛揚,這晚,三人睡的極是香甜。

如此寒冷的冬天在三人相互依偎中悄悄逝去。陽春三月,春寒料峭,小花園中的桃花嬌豔似火,蘭花悠然飄香。皓月亭中石桌上的碟子裡噴香的芸豆卷饞的永璜垂涎三尺。富察雪媛輕點著永璜嘴角的糕點渣,遠遠的看見福晉及懷抱永璉的花瓷朝這邊走來,富察墨心已身懷有孕近八個月,她穿著寬鬆的對襟褂子,暗紅色薔薇縈繞褂角,高聳的飛簷髮髻上插著一支飛星簪,看上去雍容華貴,韻味十足。富察雪媛轉身領著永璜迎了上去:“雪媛給福晉請安!”

墨心微微一笑:“妹妹請起。憋悶了一整個冬季,今兒風和日麗,也該出來逛逛園子了。”

雪媛含笑應著,摸了摸永璉的小臉蛋,笑著說:“真羨慕小孩子,無憂無慮的,有額娘疼著,阿瑪護著。”

福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