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嫻妃?”月汐詫異說道。
靜嫻撫了撫心口,藉著飛揚的火光,也有些驚訝,“月汐……你是在祭奠哲妃?”
月汐慌亂點了點頭,“主子死的不光彩,奴婢只好偷偷摸摸。”
“皇上親自追封她為哲妃,實則無須偷偷摸摸。但本宮仍舊記得她臨別時讓你從偏門送本宮出去,才避免了一場事非。本宮是感激她這一點的,所以剛剛去湖邊為她放了水燈。”她看著月汐不可思議的轉動著眼眸,便加緊追問:“你是她身旁最信賴之人,昔日本宮已覺得事有蹊蹺,剛剛無意聽你所言,你可是知曉什麼隱情?”
靜嫻見月汐並未有開口的打算,便訕訕說道:“你主子雖承認在酸梅湯中下毒,但……酸梅湯中並未有毒,她遭人利用,你難道不想為她討回公道?你難道想看到大阿哥再被人陷害?”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實情,只是知曉嘉妃與主子都曾為裕太妃做事。還有一些書信來往。”她猛地跪地,輕輕拽了下靜嫻的裙裾下襬,“娘娘請看在主子的面上,日後多多庇佑大阿哥。”
織錦將月汐扶起來,“現在嘉妃是大阿哥的額娘,有些事情主子實在不便插手。姑娘想必也懂得現下後宮的局勢。”
月汐小小的眼睛閃著堅毅的目光,鄭重的開口:“自打有了四阿哥,嘉妃對大阿哥便大不如前了,可見還是血濃於水。奴婢覺得主子自盡她定是脫不了干係,與其‘認賊作父’,不如潛伏在旁,伺機而動,可奴婢人微言輕,只望娘娘念在昔日舊情,保主子這唯一的血脈。”
靜嫻沉重嘆了口氣,此事盤根錯節,不可急於一時,她悵然的開口:“本宮只能告訴你,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起風了,主子回去吧,若被旁人看見便不好了。”織錦催促著。
月汐垂首恭送,看著兩人漸行漸遠,才轉身收拾了地上未燒完的紙錢,悄悄貼著牆邊兒溜回了宮。
中元節當日,天氣並未放晴,片片黑雲籠罩在頭頂,悶得透不過氣。
和親王揣好了家書,便騎馬往宮內奔去,這樣的日子是有忌諱的,天黑前務必要回府,否則惹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便要倒黴了。
他先去了壽康宮給裕太妃請安,然後便揣著家書打算讓身邊的奴才給慶貴人送去,可巧在宮道內看見了染秋,他加快了幾步迎上去,染秋彬彬施禮,“奴婢給王爺請安。”
“姑姑快起來吧,這是要去哪兒?”
“奴婢正要去內務府取些薰香,午後在佛堂會有大師作法。今兒天氣不好,王爺進宮可是有急事?”
弘晝有些遲疑,“哦,本王進宮給額娘請安,福晉也有封家書要給慶貴人。本想拖姑姑給慶貴人送去,看姑姑應接不暇的,本王託付旁人便可。”
染秋笑了笑,“王爺若是不急,奴婢晚些時候可以給慶貴人送去。”
月華門外的宮道中隱隱傳來雨箏的聲音“主子,快要下雨了,奴婢先回去取把傘吧。”
染秋聽著越來越近的聲音,笑道:“真是巧,王爺也不必託付他人了,想必慶貴人是要去佛堂呢。”他望了望凝聚成一團的厚雲,提醒道:“怕是要下雨了,王爺當心身子,奴婢先去內務府了。”
弘晝點了點頭,目光正對上從宮門處走來的慶貴人和雨箏,他看著有些驚訝的慶貴人,笑著步履翩翩的走近,從腰間拿出一封信件,見她疑惑不解的眼神,便說道:“綺雯給你的。”
疑惑的霧氣漸漸從她眼中消散,深黑的眼球有幾分失望,她低眉柔柔問道:“表姐可好?”
弘晝沉沉答道:“還好。”
兩人還未交談幾句,便見嘉妃穿著紅色大幅對襟的芙蓉驚露雲錦衣乍然出現,在灰暗陰沉的中顯得十分突兀,她步履芊芊,唇邊勾著一抹似有似無的譏笑,走到兩人身邊,只是衝弘晝微微一俯,心中所想全在眼中露出,她伸手從聘竹捧著的托盤中拿出一對兒硃砂符,“今兒是中元節,這是大師開光過的硃砂符,貴人可將她高掛在宮中去去煞氣。”
慶貴人猶豫接過,心想只有壞事做多的人,才心中有鬼,可面上仍舊帶著感激:“多謝娘娘。”
和親王一向看不慣嘉妃耀武揚威的樣子,他亦是冷冷輕笑接過硃砂符,“謝嘉妃了。怕是要下雨了,本王便先回府了。”他盯著慶貴人積在唇邊的笑意,倍感溫暖。
嘉妃訕訕對慶貴人說道:“倒像是本宮打擾了王爺與貴人交談。”
慶貴人一緊張,舉著手裡的家書,“這是表姐讓王爺捎過來的家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