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嫻靈機一動,有此機會,定是不會輕易放過嘉妃,她忙低頭,面色凝重的望了眼落微,又轉移到弘曆身上,慢慢開口:“皇上,落常在的孩子沒有了。”靜嫻喘了口氣,又說:“不知道是食用了什麼東西所致。”
弘曆驚訝問落微:“什麼時候有的你竟全然不知?”
落微忙哭訴:“是臣妾大意了。皇上恕罪。”
令嬪滿面可惜問道:“常在吃了什麼東西?”
落微瞥了眼一旁侍候的奴婢,只聽那奴婢緩緩道來:“早膳是御膳房送來的,奴婢看著那膳粥與嘉妃娘娘是一樣的。”
靜嫻心裡蹊蹺,這奴婢大有嫁禍嘉妃之嫌,何不曾是落微安排的?但細看落微,又不像假裝的模樣。
“大膽奴婢,背後竟然嚼本宮的舌根。”一陣凌厲的煞風刺進殿內,幾人忙向門口望去,只見聘竹扶著嘉妃款款而來,她衝弘曆嬌媚一笑,溫婉俯身,好似剛剛的聲音並不似她發出的。
弘曆厲聲問:“你來的正好,這是怎麼回事?”
嘉妃眨了眨眼,一副不清不楚的樣子,“臣妾只是聽奴才說落常在跪在永壽宮門前不起,她畢竟是臣妾宮中的人,臣妾便來看看。”
“嘉妃既然說她是你宮中的人,何故連她懷有兩個月身孕你都不知曉?你畢竟是生養過的人,又是一宮主位,不知你平日是如何治理承乾宮的?”靜嫻頗有些咄咄逼人,但她不想放過這個狠毒的女人。
嘉妃怒眉瞪了一眼靜嫻,辯解道:“臣妾哪裡如娘娘這般清閒,臣妾還要照看兩位阿哥,連落常在自個兒都不上心的事,臣妾又如何知曉呢?倒是娘娘,何故讓常在長跪宮門不得入殿?不知是介懷昔日之事還是故意害她沒了龍種?”
令嬪忙在一旁當和事老,“二位娘娘休要動氣,有話慢慢說。”
弘曆見兩人劍拔弩張,氣勢洶洶,忙大聲拍了下桌子,呵斥道:“你們像什麼樣子?嘉妃身為主位,逃不了干係,嫻貴妃也是,你知曉朕最討厭女人善妒。你們各自反省反省吧。”
善妒,靜嫻覺得好笑,在昔日她對他的愛也許還對得起這個詞彙,現下,她真是嘲笑弘曆的自作多情。
“皇上。”
弘曆抬手阻止了靜嫻欲脫口的話,“不要再說了,你與落常在畢竟有著昔日的情誼,再怎麼樣也不至於讓她不得踏入永壽宮門。”
“是,所以臣妾求皇上,讓落常在遷移到永壽宮,一可讓臣妾盡一盡當姐姐的情分,二也可讓臣妾反省反省。”
弘曆吃了一驚,他本以為靜嫻要為自己開脫,她說出這樣的話他倒是始料未及,他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女人了,她變得像一個謎,雖不似往昔簡單,卻讓他沉迷進去,更加想要琢磨透她。
“好。”乾脆利落的一個字迴響在大殿。
靜嫻衝嘉妃挑眉一笑,見她滿面怒氣的走了出去。
“皇上,臣妾還有一事相求。”靜嫻半俯下身。
弘曆深黑的眼眸變得難以琢磨,白色的瞳仁閃著銳利的目光,屬於他的霸氣像個光環讓外人無法靠近,他把弄著手裡的玉珠,淡淡點了點頭。
“適逢九月,臣妾想去空靈寺祭拜先皇后。”
犀利的目光繞在靜嫻頭頂,弘曆心頭手機起了一股怒火,他只是說了她幾句,她便又想去空靈寺,這是在使小性子讓他故意惱火嗎弘曆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悠悠出口:“那便去吧,正好可以再修養些心性。”
靜嫻已經想好了說服弘曆的話語,竟未想到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她一時語塞,看著打算走的弘曆,只好揚了揚絲帕,俯身說道:“恭送皇上。”
令嬪衝靜嫻俯身頷首笑了笑,嫻熟的扶著弘曆的胳膊,緩緩走了出去,這樣的畫面,竟然像極了她與弘曆並肩穿梭在宮道中的身影,原來,從一旁望著,竟然是這樣的感覺,仿若是一件喜愛至極的東西被親自送了出去,既有說不出的不捨,也有放不開的糾纏,但是,明明知道,這個東西永遠都不適合自己,當放手的明智遮蓋了一切矛盾時,這便是給以後歲月最好的答案。
香木檀桌上的藥已經涼了,殿中還散發著一絲清冷的味道,落微十分感激的說:“謝謝主子。”
靜嫻的心裡還繫著一個死結,她沒有正眼看落微,語氣中稍有生疏,“本宮能做的也只有這些,嘉妃惡毒,你且看看在她身邊的人都不得善終便會知曉。還有,去空靈寺祭拜的事情,你甭惦記了。這樣,於你於他,都再好不過。”
這樣的一句話如堅石般擊碎了落微的心,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