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非要你在富貴榮華的劫數與清靜無為的平安之間抉擇一樣呢?”
他冷笑道,“世間安得雙全法?不過你放心,即便真有壞事的一天,我也不會辜負了你。”
過幾日胤禟領張明德到八貝勒府上,本是寶琪欲請來問卜自己的無子之虞,恰恰燕燕在,不便行事,便順手推給胤禩,胤禩對此全不知情,一見張明德,不知胤禟何意,胤禟只道,是給八嫂請的相士。胤禩當下有些不順意,心下怨胤禟道,也真由得她胡來,一個婦人家。
胤禟對胤禩道,“既然張相師來了,給八哥看看面相如何?”
胤禩道:“罷了,我這人不信陰陽之術。”
張明德卻仔細端詳了胤禩一番,拱手道:“既如此,小人不便強求,告辭了。”胤禟瞅了胤禩一眼,自去送別,回來見胤禩仍舊一臉心灰意冷的樣子,便問道,“八哥,差事辦得如何了?”
胤禩冷冷回說,“老九,你乾的好事!查辦一個小小的凌普,他也敢跟我叫板,講什麼秦道然去年底籠絡他,讓你名下的山場子頂了原來的那個,還讓你的大舅子包辦了離宮翻新的漆料進項。我審他貪汙的口供,他反而一味跟我扯到你,最後還是扣到我的頭上。”
胤禟仰躺在太師椅裡,理著自己的辮梢,抹擦著眼皮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宮中每年都有這樣的差事,託人使錢攬活計那是常事,差事誰幹不一樣,再說咱也不比旁人差。”
19、九 。。。
“你豈知還有更可怕的,他供出你在刑部的那幾個門人收人銀子,暗中縱容死囚找替死鬼代為受戮。竟有這樣的事,貪心不足蛇吞象,你怎麼能放縱他們做那些個傷天害理的勾當,未免太過了些。”
胤禟從太師椅裡起來,換了架穩當的圈椅,“八哥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你當咱們給門人買官做、賙濟那些窮京官,各路疏通打典,單靠那幾個木材廠、山場,抽點金稅就夠使麼?還不是從六部榨油,花那麼些錢供那些門人打典升遷,到時候總得見收成,也不能做賠本買賣。”
“可刑部是誰的地方,太子豈有不知的?當年索額圖陷事,所幸沒有抖落出來,如今又橫生出一個凌普,這才修整一個小小的內務府,都不是六部的差事,就這麼難纏地掣肘,日後你到底要我怎麼辦?”
“該怎麼辦怎麼辦唄,你現在主理內務府,行事還不便宜麼?”
“你……你就這麼讓我當皇阿瑪的差事不成?”
“八哥,你怎麼跟老四似的了?我知道你想在皇阿瑪面前一展身手,可是你縱有凌雲萬丈才,眼下也不便在凌普身上施展。太子倒了,但黨羽不是一時半刻能掃清的,況且這裡面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你知道哪片雲彩會下雨呢?你且寬心,有福之人不用忙,豈忘了咱們苦心經營這些許年,自有親信知交、門人故吏保舉你,你眼下是勢頭正盛,很多事不用自己親力親為。至於凌普本人,他就算是頭犟驢,也已經被人騸了,你還怕他作甚?生殺予奪,自有皇上做主,但為了防著他狗急跳牆,你還得先做個好人。”
胤禩不語,慎重地瞥一眼胤禟,他臉上掛著莫衷一是的表情,圓滑得像條鯰魚,卻屢屢給胤禩一種失控的重壓感。胤禟繼續道,“你知道方才張明德對我說什麼了?他說你天庭光潔飽滿,豐隆寬闊,有所謂天日之表,龍鳳之姿。”
胤禩道,“虧得你這麼靈透,一個江湖術士便能收服了你。”說罷倒吸一口冷氣,體味出這言語間的大逆不道來,“他說這話的時候,身邊可還有別人麼?”
“八哥,你怕什麼的。”
“你不是說這道士從前對大阿哥說自己欲謀逆太子之事麼,若是皇阿瑪知道了,你當他會如何?這回他又到我府上胡言亂語,我豈可佯作不知?”
“你還要報給皇阿瑪不成?”
“留著他,怕遲早牽累到你我。”
“他是我請來的,怪也怪不到爺頭上去,爺不用這麼謹小慎微,樹葉砸著天靈蓋還不至於要命吧。”寶琪從門口走進來,一張嘴就夾槍帶棒的,諷刺他的膽小。胤禟吐了下舌頭,當下溜了。胤禩正沒好氣,想斥責她擅自把亂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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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弄到府裡。畫箏稟告說,清婉居的人報信,扇兒跪在清婉居院裡,昏了過去。
寶琪怒道,欠兒登勁兒,一個丫頭的事也至於張羅到這兒來。
畫箏小聲說,她身上見了紅。他們豈是願意觸福晉的黴頭,只是都知道這當中的利害關係,誰也擔不起風險。福晉只是雷聲響,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