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敏側過頭去,半晌才囁嚅著說:“我不要他來看我,不要……”突然雙手掩面,輕聲嗚咽起來。
我開啟了紅箱子,見到裡面果然有一套完整的針灸用具,便取出十幾根金針,捏在指間,柔聲說:“小敏,即使你怪我,也不要和自己身體過不去,現在我給你扎針,用瀉法清熱解毒,你配合一下,不要動。”
小敏將手臂垂下,仍然是別轉開頭,不看我一眼,但顯然已經允許我為她治療了。丹田太極勁循任脈散於雙手三陰經,我用右手大拇、食、中三指捏住一根細針,先紮了小敏左手肘部的肺經〈尺澤穴〉、對應的又在右肘〈尺澤穴〉上紮了一針。緊接著是雙手掌的〈魚際穴〉、雙前臂的〈外關穴〉、頭頂督脈〈百會穴〉、雙腿外側的胃經〈豐隆穴〉。每刺一穴,輔以瀉法,捻轉針身,並加以電流內勁刺激穴位。小敏嬌軀微顫,閉上了雙目。
隨後我開了一張藥方:法半夏15g、玉桔梗15g、天竺黃15g、淡竹瀝20ml、紫丹參30g、制川軍15g、天花粉15g、赤芍藥9g、川黃連6g、板藍根15g、魚腥草15g,讓小唐第二天去袁師叔坐診的中藥堂抓藥。我以前曾師從在上海外號叫做“喬川軍”的清熱瀉下派名醫,喜用川軍(即大黃)瀉下清熱。此藥方配合活血祛瘀、化痰清熱,當可奏功。
我見小唐一臉惶恐的神色,心知他對小敏是一往情深,便安慰他說:“不用擔心,不過是流感而已,明天熱會退的。”我拔去了小敏身上的留針,正待起身離去,小敏忽然睜開了雙眼,用略帶悽怨的眼神注視著我,說:“我有話想和你說,小唐,你先出去一下。”
小唐微一猶豫,隨即痛苦的瞥了小敏一眼,返身出了房門。他那痛苦的一瞥,觸動了我的心絃,令我想起了過去的自己,是的,那是痴情的眼神,曾幾何時,我也是那樣的痛苦……不,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