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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邊說,邊把桌上東西收攏起來,統統裹進包袱裡,遞到小槐子面前,笑著看他臉上由冰霜變為冰凍三尺:“拿著,還請都尉護送。”

劉氏不想耽擱時間,命他即刻起身。石榴見小槐子倔在門口一動不動,揚起臉,眨眨眼,給了他一個“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表情,才抬手推他道:“速去方能速回,都尉還愣著做什麼,去僱輛車吧,逛了一天街,現在走不動半步,又不能勞煩您來背。”

兩個戴帷帽女人便被折衝都尉護送到了李憲宅中。石榴開門見山,直接問:“寢室在何處?”

“跟我來,憲兒在裡面等著。”劉氏跟石榴廝混熟了,拉著她手就往裡面帶。小槐子亦步亦趨跟在後面。劉氏不解,回頭止住他:“你候在廳中即可,內宅都是女眷。”

“叫都尉也進去伺候吧。”石榴壓低聲音在劉氏耳旁說:“反正他是個宦官,還能出力氣幫忙抬盆香湯。您知道,婢子這算私離長安,不想再被旁閒雜下人看見。”

劉氏從善如流,招手允許小槐子跟隨。一行三人由元妃伴著來到李憲寢處。劉氏和元妃自覺地留在了外院。石榴帶小槐子走進去,又過了一道門,才看見竹林中掩著一座青瓦小築。

她徑自撩起竹簾。屋中似是早已佈置過,香氣頗重。簾子落下時,石榴輕輕握了一下小槐子手,示意他別擔心。

“如有不測,打暈他。”石榴摘掉帷帽,對小槐子作最後交待。

“打暈?”李憲從屏風後走出來,指節攥得咯咯直響。就是這個宮人,害他在元妃面前丟盡了男人尊嚴。他對小槐子指了指門口,咬著牙說:“你出去,只留她一個人。”

“……婢子還沒開始給您治心病呢,您就要趕走女醫婢助手。”石榴立刻躲到了小槐子身後,呃,情況比她想象要糟糕一丁點。“小槐子,現在就打暈他!”

“哼,他不敢打暈本王,除非他不想活了。”李憲甩了甩袖子。

竹林另一頭,連著李隆基宅院。他正臥在竹間飲酒賞月。

人都說不是冤家不聚頭,石榴冤家們果然都聚到了這片風水寶地。

冤家聚頭

月下幽篁疏影,片片枝枝,皆印到了李隆基手中所擎寶劍上。最近武承嗣和武三思氣焰太囂張,竟然要與父親爭搶祭典大禮上位置。他酒意恰到微醺處,就手撥了個劍花,脫口而出:“慨然撫長劍……濟世豈邀名。”

身為三子而站出來慨然撫長劍,縱使不為邀名,是否太過逾越了哥哥們……他在動與靜之間猶豫著。

“慨然撫長劍,濟世豈邀名。星旌紛電舉,日羽肅天行。遍野屯萬騎,臨原駐五營。登山麾武節,背水縱神兵。在昔戎戈動,今來宇宙平。”太宗皇帝舊日所作。

太宗能殺兄逼父,他可不想壞了手足情誼。遂又斟一杯酒,在杯中追逐曾祖太宗皇帝昔日慨然。當年曾爺爺率領萬騎大軍平定關東,旌旗高舉,羽箭簇簇,軍報和軍令閃電般一個接著一個,將士們跋山涉水,浴血奮戰,才結束了割據局面,得以“宇宙平”。

太宗說,他為濟世,不為邀名。

“唉,何時輪到我亂想這些了。皇奶奶剛設完安西四府,這世,是由她老人家去濟。我還是慢慢屯五營吧。”李隆基正要舉杯再飲,耳聽得那邊宅子裡隱約傳來“乒——”響聲。

隨之“乒乒乓乓”喧鬧漸起。難道是哥哥和嫂子吵架了?

他放下酒杯,起身離開竹蓆,撣了撣衣裳,信步往李憲宅中走去。他們兄弟感情一直深厚,為了共享這片竹林,連院牆都打通了一截,只粗粗扎著幾道竹籬以方便往來。哥嫂從未紅臉,今夜吵架,當弟弟理應去勸一勸。

李隆基踏著一地清輝,伸手撥開擋在頭上竹枝。“乒——”,聽這清脆碎裂聲,準是又摔了一件。哥嫂二人似乎鬧得很兇啊。

“你給我站住,小槐子讓開!”

“乒——乓”

“禽獸!色狼!”

這聲音……石榴?李隆基心上一顫,顧不得腳下有舊竹斷茬,也顧不得竹葉與細枝劃臉,急急奔到小築後面,踉蹌上階,拽門而入。

屋裡正鬧得不可開交,筆架、香爐、木雕、銅鏡、瓷片……遍地狼藉。

石榴左手緊緊抓著小槐子腰間革帶,藉著他掩護,右手一揚,花瓶裡插著一大束蓮蓬準確地擲向了對面,在李憲胸前留下溼漉漉印子,滾落到地上。

“大禽獸!大色狼!小槐子,你還是不是男人啊,上啊!先扭他胳膊,再掃他後腿!”石榴邊發號施令,邊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