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乖。先在這裡攢夠戰馬。你正好養養身子。”石榴笑道:“春天燕子都往回飛時候,天女在回紇保命燕巢應該能築得差不多了吧。我們跟北歸燕子一起飛回長安去,重築新巢,好好過日子。”
姜槐不解,問她這跟攢戰馬有何關係。石榴將其中利害一一為他說明。
“你想呀,我連這麼多戰馬都能搞到,還有什麼事情辦不到呢?假如這是一支回紇精兵隊伍……郡王會好好考慮。”彼此太熟悉了,石榴深知郡王識才善用。
“將馬送給他,是我想盡朋友間情誼,單單看在這份禮物上,我就該獲得與吐谷渾崔夫人相同禮遇。” 這是進路,進,有所恃。
“除了這一樣,我還是回紇有聲望天女。上至可敦和將軍,下至翰海百姓,誰不尊重天女。倘若郡王來日動了不該有心思,他可以不忌憚我天女身份,卻得顧著邊疆安穩。退一萬步講,果真不顧及時,這裡也能作為我保命燕巢,避開長安寒冬。”此為退路,退,亦有所恃。
有恃才能無恐。
如果說治理天下人需要嫻熟掌握“法、術、勢”,那麼當對手是一位治理天下之人時,亦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拿著對方慣用“法、術、勢”去跟郡王討要一丁點生存空間。
法就甭指望了,規矩是人家當權者制定,說翻臉就翻臉,沒辦法啊。術麼,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而勢,可以借來充一充數。石榴學狐狸那樣躲在了老虎後面,藉著虎威,想用回紇勢力和天女聲勢給她保命燕巢撐開一把保護傘。
我不知道我一生會怎樣,可是,臨淄郡王,我知道你一生。回紇固然只是個臣屬之地,不夠強大,但躲躲風雨也足夠用了。石榴如是想。
“都督之子將來當了首領,依他脾氣,肯定比吐谷渾可汗對郡王態度更強勢。我願意賭十塊羊脂玉。咱們先把窩築在他這裡。”石榴提鏈子晃晃胸前所佩琥珀,衝著它說:“喂,老朋友,你住了我琥珀,總該也給我個住在中原權利吧?”
“我聽你。”小槐子點點頭,將胳膊墊在石榴脖頸下。他承認自己比石榴笨上一截。
石榴卻翻身起來,端詳他一會兒,仔仔細細看個夠,昔日大明宮中萋萋小草如今經了霜雨,已被沙場磨礪成疾風中勁草,有稜有角,很耐看。
順手捏一把,說:“小槐子,你越長越滄桑了……以前笑起來很殿前,現在笑起來很塞外。將來老了,你或許能長成一位老年美大爺。”
“不喜歡?”小槐子琢磨著,一直都是這樣笑啊。什麼叫笑起來很“塞外”?
“喜歡……但是我聽別人講,女兒隨爹,兒子隨娘。萬一懷個閨女長成滄桑姑娘,再加上你體格,及笄之時劍眉黑臉虎背熊腰……”石榴打了個冷顫。
“別愁,如果閨女隨爹,就為她取名姜軍,以後當個女將軍,給她娘掙一份誥命夫人鳳冠霞帔,完成她爹未竟抱負。”小槐子很看得開,捉住石榴手說:“你能教她讀書識字學兵法,我能教她騎馬射箭。文武雙全女兒,別人家想要也不一定能養出來呢。”
“如果沒有孩子,你真不介意嗎?”石榴始終放不下這個心結,尤其是滾過床單之後她沒一下子中標,更讓她覺得作為穿越女有可能會無後。
小槐子伸手撫平她眉頭,笑道:“介意,權當你這輩子欠我一個將軍女兒,下輩子就能名正言順地再遇到你、得到你、讓你為我補上龍鳳雙胞胎了。”
“這可是你說。如此,我便心安理得霸佔你了。要親親,要抱抱!從我離開洛陽那天開始補起,一天一個吻,不過分吧?”四大皆空清心寡慾日子終於有所好轉啊!
石榴欣欣然接受了有小槐子陪伴清心寡慾新日子。為著他傷勢著想,需要清心寡慾。至少還能拉拉手,比以前孤枕數綿羊夜生活也算得上是一大進步。哪怕這日子著實有點短暫。
空奴每天都能看到女主人笑容,但他對於二空教導並沒有因為主人寵愛二空而有所鬆懈。趁著二空還在閒躺養病,大空給他灌輸了許多男奴該記住事,比如主人衣服有多少箱、首飾如何定期擦亮、吃烤肉時愛蘸那些醬汁等事項,他都耐心地坐在小槐子面前講解示範,力求能夠帶好這個下屬。
石榴領著幾名軍醫和小槐子一起抵達翰海時,小槐子傷口才剛結疤。
石榴一到翰海,整個人忙得陀螺一樣,前線不斷地來人來信請她過去,天女使命如此,而她也在惦記著那邊戰事:每一仗打贏了都能掠來成群戰馬,錯過這個冬季太可惜。
她一路上都在研究地形圖與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