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手。
葉其安慢慢抬頭,在他的注視下,安寧一點點驅散陰霾回到她的眼中。
“……好,”她點點頭,看向寧常,“有勞大人安排。”
……
……
道路彷彿一夜之間變窄了,路上滿是神情迷惘無助的逃難人群。沒有人大聲說話,沒有哭聲也沒有笑聲,然而,就是這樣的安靜,才更加讓人無法忍受。
葉其安始終坐在車簾緊閉的車內,將自己與車廂之外的世界藉著一層薄薄的車壁隔絕開來,可惜,雖然目不能視,聽覺卻不能關閉,這讓她的躲避,變得有些自欺欺人。
幸好,車中還有韋諫。他的氣息、他的溫度,他的存在,令難熬的旅途,能夠在她喪失所有剛剛萌發的勇氣和堅強之前結束。
京都城門巍峨挺立,冷漠注視著腳下眾生。
此刻,身後的揚州將破,燕王的軍隊,正在朝著生育他的城市,朝著皇宮中至親的朱氏一族,如江水,滾滾而來。
……
……
臨江閣仍舊佇立在秦淮河邊,門庭若市。
慕月軒的織品,仍舊令達官貴人趨之若鶩。
安陽郡主府門外的石階,仍舊纖塵不染……
只是不知道,一個月後的此時,還有幾個“仍舊”能夠留得下來。
在郡主府中,葉其安看到了已經嫁作人婦的香兒;美麗聰慧,已有了幾分少女風姿的雨珠兒;眉目恍若遠山,親和知禮的小和尚智真;穩重成熟的郡主府總管孫善,還有剛剛趕到的,幾天前被韋諫落下的無塵四人以及一隊錦衣衛侍衛……
稍作梳洗,葉其安在韋諫陪伴下,由錦衣衛護送,行往夕陽下,愈發金碧輝煌的皇家宮殿。
那裡,有御醫封青、御前侍衛趙哲和次郎、白虎小包,還有——25歲,史書上說他天資仁厚、親賢好學、性至孝的建文皇帝……
才入宮門,遠遠地,已有太監疾步奔來,伏地道:“奴才奉皇上口諭,安陽郡主與韋公子,即刻往御花園覲見。”
本來要往幹清宮去的人們,便折向前往御花園。
夕陽漸落,留在大地的光芒鮮紅如血。就在這樣的光芒中,皇帝靜靜站在一棵檀樹下,仰望天邊,瘦削的身影,被夕陽染上血色的皇袍,掩不去那一身的落寞和清冷。彷彿感知到什麼,還隔著十多步遠時,他突然動了動始終靜止的身體,然後,極緩極緩地轉過身,望向石徑上的來人,一抹溫柔的笑,就這樣在他的唇邊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