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下拜見禮,葉其安吩咐孫善看茶,卻被李鴻謝絕。
“奴才私自出宮,不敢久留,郡主恕罪。”
內侍不旨出宮,是死罪。卻是什麼事情,令李鴻甘冒奇險深夜前來?
葉其安側身讓座李鴻,心底漸漸惶惑不安。
“不知公公冒此大險,所為何事?”
話問出口,卻見李鴻滿面哀惘,雙唇顫抖,彷彿吐出一個字需要用盡全身力氣,躊躇良久,未開口,人卻離座朝著葉其安巍巍下跪。
“郡主!奴才實在別無他法!”李鴻悲愴難抑,瞬間蒼老許多,“皇上他……求郡主隨奴才回宮,去瞧瞧皇上罷……”
葉其安一震,伸出要去攙扶李鴻的手頓時懸空僵住,呆呆看著李鴻拜倒在地。半響回神,她緩緩坐回椅中,抓緊座椅扶手,絲毫不覺指尖受壓刺痛——
“……公公說什麼話?”
“郡主,”李鴻再拜,神色哀慟,“皇上這一月來,飲食不寧,不曾有一夜安眠,眼看氣色大不如從前,便是太醫們也束手無策。奴才思來想去,唯有求郡主前往,勸說皇上,保重龍體!”
葉其安瞪著地面某處,喃喃道:“我今早見皇上,雖然消瘦許多,但談笑風生,不像是——”
“皇上今日,實在是一月來,首度展露笑顏。”李鴻聲音苦澀。
葉其安猛然抬頭,眼底迅速起了霧,雙手卻慢慢鬆開:“公公究竟要說什麼?”
“郡主,”李鴻稍稍抬頭,“奴才隨侍皇上多年,即便當年先太子病逝之時,也不曾見過皇上如此傷苦。奴才每日每夜瞧在眼中,心急如焚。奴才身份卑賤,魯鈍愚蠢,卻也知道,皇上乃是心疾……”
葉其安怔怔聽著,臉上彷彿罩了面具,漠然沒有表情。
“……今日郡主離宮之後,皇上便已擬旨,令郡主回返皇陵。君無戲言,明日早朝聖旨一宣,塵埃落定,郡主便須即時啟程往鍾南山,待得下次回京,不知是何年月,奴才只怕到得那時,皇上他……”李鴻悲苦伏地,“郡主,此時入宮,還能勸說皇上收回成命,若到了明日,可就來不及了!若是郡主離京,京城上下,再也無人能勸說動皇上。郡主!”
“……公公言過了,”葉其安緩緩抬眼,“我哪有這麼大的本事……”
“奴才雖是卑賤之人,有些事卻還是看得明白的。”李鴻伏身輕道,“皇上的心結,又豈是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