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她飛身離馬,緩緩落地。
此時,明月好不容易才撕開一道口子,從厚厚的雲層中鑽了出來。
月光,淡淡的、如銀般輕灑,連遠處的地平線也帶了一縷淡淡的銀光望去連綿一線。
他俯身,捎下一朵小花,別在她的髮間。輕輕一嘆道,“荒漠之中,寒冷之時,也只有這樣堅韌的小花兒才能得以生存。不過,你看縱是天氣再冷,環境再差,也總有能生存下去的花。”
清幽偏一偏頭,聞著髮間那清香緩緩四溢,心神亦是隨之飄蕩。
他輕輕地、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她亦是沒有掙脫,縱然她再是清醒自知,也總有沉醉之時。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往事皆可放,沒有什麼比能停留在他懷中更安全與幸福。
棲息良久,直至理智漸漸回籠,終戰勝心潮的浮動。直至月兒西沉,直至晚歸的昏鴉在天際撲楞楞地叫著,再沒有時間了。
清幽婉聲道:“太晚了,我們真的該回去了……”
他的聲音似溫軟的風,輕輕盪漾在耳畔,“惜惜……再過一會兒……”
她狠狠一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竟然喚她“惜惜”。一如往昔……
有多久他沒有這般叫過自己了……而此時此刻,他竟這般喚自己……這般溫柔地喚自己……
抬眸的瞬間,卻撞入他清明的眸底。
那樣純粹的黑色,好似黑絲絨般的夜,幽靜深遠,清澈明淨。又好似最珍貴的黑耀石,無一絲一毫雜質。
他字字道:“我明白,你的弟弟是東宸國的皇帝。縱使你有太多的不可以。此時,我只想你看著我的眼睛。我不用你回答我‘是’,若是,你不用回答我。你只需回答‘不是’即可。”
修長的手指輕輕抬起一寸,他極認真地問:“惜惜,孩子是我的麼?”
霎時,清幽心內震顫無比,直欲別過臉去。
他緊緊扣住她的下顎,眸中微亮,似跳躍著的燭火,字字清晰吐出,“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
那一刻,她望著他,心內的悲辛只化作兩行清淚,無聲無息綿溼了衣衫。看著他如此清澈明淨的眼眸,滿是深切之意,那個“不”字無倫如何都無法自唇間吐出。
他輕輕而笑,低首,逐一吻去她的淚水,只道:“既然你不否認,我就當作是了。”
心中的軟弱與溫情在一瞬間噴薄而出,她在淚水漣漣中伏上他寬闊的肩頭,輕顫地不能自己。心頭,卻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