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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見她怔怔發愣,也不敢上前催。是了,誰能對她不恭敬呢?左賢王的情意已盡數寫在了“惜園”這兩個字上了,試問天地間,能有哪一個王爺,將自己的王府改成心愛的女人的名字呢?恐怕也只有鳳絕了……

腳下略虛浮,雪花,又飄了起來,漸漸迷濛了她的眼睛,冰涼滑落。輕輕拭過眼角,終,她一步跨上馬車,車軸聲滾滾碾過積雪,留下一路深遠的痕跡……

皇宮之中,清幽並不陌生,上次鳳炎曾帶她入宮治過傷。

眼下,鳳秦國的皇上鳳翔尚被困在北方四郡,進退不得。鳳秦國便由鳳炎監國,暫宿皇宮偏殿之中,而今日的宴席也是設在了偏殿。

歷朝歷代,皆是為了皇嗣之爭,鬥得你死我活。然四國紛爭之下,大業當先,鳳秦國與東宸國都有良策應對,制止這種無謂的內鬥虛耗。

東宸國是一貫奉行嫡子即位,眼下的嫡子便是皇后白若月所出的軒轅若離,是將來皇位繼承的不二人選。鳳秦國則是由長子繼承皇位,一應軍政事務,只論年齡排職位,像鳳翔不在時,便是皇二子鳳炎代為監國。兩種做法,雖是各有弊端,但在這亂世之中,倒也避過了奪位之爭。

雪,懶懶散散地飄著。

清幽想著,走著,聽著耳畔風雪吹過枯枝響聲沙沙,好似無數雨點落下般。一行小巧的足印蜿蜒留在了雪地之上,漸漸沒入皇宮深處。

近至皇宮偏殿時,已是聽得隨風隱約傳來低婉的歌聲,笙簧琴瑟之聲悠揚不絕,很是熱鬧。

入得其中,殿內鋪滿了紅絨錦毯,璀璨的燈光,如花朵一層層地演染開絢麗的濃彩。清幽大略掃過,但見鳳炎一襲淺金色親王制服,坐在了最首位,單手撐著額頭,綠眸微眯,正閃爍著深邃難懂的光芒。底下還三三兩兩坐著幾個鳳秦新貴。

鳳絕則是照舊一襲黑色鑲金絲雲衣,不同的是雙肩盤著金龍,大約是他比較正式的衣著。此刻他正坐在席中,整個人有著渾然天成的正氣,以及一絲淡淡冷然的氣息。

那一刻,清幽望著他深刻的俊顏側面,只覺他的側影是那樣冷絕遙遠,不易親近的。

也許,他的溫和柔情,從來只對她一人而已……

鳳炎最先瞧見清幽。他望著那一抹天水碧色,正緩緩走近大殿之中,好似那一叢冬日的水仙在他面前靜靜綻放著。

呼吸,隨著她的出現而微微一滯。鳳炎薄而修長的手指,緊緊攥住手中的青玉酒盞,冰涼的酒液握在掌心,有森森的涼意漫出。她,就是用這般清純的外表,用那水汪汪的大眼,迷惑了他那皇弟罷。每當他查的事有了些眉目時,總是會出意外。落玉坊中又是莫名其妙地死了一個姑娘。什麼誤食春宮禁藥過多,自然這種鬼話他是不會相信的。唇邊勾起冷笑,他輕輕咳了一聲。

鳳絕聞聲轉首,立即望向立在大殿門口的清幽,他一身冷淡清絕的氣息頓消,眸中如倒映進滿天銀河繁星,盛滿閃閃晶瑩,向清幽招招手,柔聲道:“惜惜,過來這邊。”復又指一指自己身側的座位。

清幽碎步上前,尚未近席,鳳絕已是長臂一攬,將她納入懷中。彷彿是習慣一般,他伸手替她將狐裘解下,順手遞給身後服侍的宮人,又是替她撣了撣髮梢末端的雪花,柔聲又道:“一路風雪,你先喝杯酒暖暖身子罷。”

溫和愛切之意,溢於言表,不由令在場除了鳳炎之外的人,皆是愣在當場。他們還從未見過這沙場戰神,有“鐵血黑鷹”之稱的左賢王對女子感興趣過,更不用說如此呵護。且右賢王鳳炎又是男女通好,讓他們幾乎都要以為這鳳絕是有斷袖之癖的。

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都落在清幽身上,只覺她容貌清麗秀美,烏黑的發層層綰起,一支素雅的象牙簪橫插而過,明眸流轉,雖不是絕美,卻有種說不出的婉約之意。

鳳炎冷眼瞧著,唇邊掠過渺漫如煙雲的淺笑,旋即眸中轉為更深沉。

清幽一一望過今日的座上賓,寥寥數人,看著都極是年輕,聽聞都是鳳秦國的新貴們。目光掃過其中一名略顯陰柔的男子時,她面色微微一變。竟是那名上次在得月樓中調戲她的男子。

那人亦是瞧見了清幽,酒過三巡,他已是喝了許多,眯起眼睛瞧了半天,又愣了半響,方憶起是自己曾經揭下面紗後看到的那一抹清麗的容貌,未經思考,他錯愕道:“這不是得月樓唱曲的無名姑娘麼?”

聞言,鳳絕身影一直,一瞬眼波冷冷拂過那人的臉。

那人渾不自知,許是喝得太多了,他調笑起來,“我說呢,你怎的會賣藝不賣身,原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