腸啊!卑賤之人無以為報,聽聞永寧寺的平安符十分靈驗,夫人若是去求上一簽。當保永世平安,福澤歲歲年年。”
清幽笑著頷首,她緩緩轉過身去,方才踏著積雪而來,此刻又踏著積雪而回。
心下,已是雪亮一片。
其實連日來,她除了待在怡園之中,時常也會去王府門口走上一走。原本,她自是想尋機偷偷地離開王府,無奈自己武功被封住,門口守衛又是森嚴,換防時連一隙間隔都沒有。
只是,據三日來的觀察,她也發現了一些異常之處,便是,王府門口不遠處,總有一名衣衫襤褸的乞丐在雪地中坐著,時不時地目光會望向這裡。而每每她走近門口時,那乞丐總會多瞧她幾眼,且眼神閃爍。幾次下來,清幽斷定,這必定是江書婉輾轉知曉了她出不得王府,這才派來了與她聯絡之人。
而今晨,她方遠遠路過門口,那乞丐已是上門要飯。她心知,那名乞丐定是有話要轉告她。
此人,言語間兩次皆提到永寧寺,其意明瞭,自然是希望她去一趟永寧寺了。至於求籤,只怕屆時另外會有人與她接頭。她心知,江書婉有要事需見她一面。
如此,她該如何出府一趟呢?眼下的情況,若真要出去,只怕鳳絕定會陪同她一起。其他陪同她一起倒是不怕,只是她該如何去開這個口?
她,不願去面對他。
想著,腳下步履已是加快,漸漸走得急了。偶爾有幾片零星的雪花飄入她的頸中,瑟瑟地透心涼。她系一系蓮青色披風上的香色流蘇球,輕咬菱唇,心中思忖著。不想因著天寒,地上的青石板已是結了厚厚的冰,腳下一個不留神,她已是整個人栽了出去,撲倒在了皚皚雪地之上。
空氣冰冷,她的鼻端被撞得有生冷的疼痛感覺,手腳皆是冰涼的。
“惜惜……”一聲關切的呼喚在耳畔響起,伴隨而來的,是他溫暖的懷抱。
方才鳳絕遠遠就看到她走過,這幾日她總是刻意避著他,他也不敢逼得過於急了,只得遠遠跟著,瞧著她。見到她不慎跌倒,這才趕緊跑上前來,將她一把抱起,摟在懷中。
回到了怡園之中,清幽自行在屏風後換了身乾爽的衣裳,始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鳳絕則是一臉心疼地捋起她的袖子,親自替她受傷的左臂包紮。
她的傷其實並不輕,被路邊矗立的山石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腫得高高的。鳳絕輕輕抹著藥粉,低頭只看著她的傷口,嘆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連走路都會摔著。惜惜,你這個樣子,又叫我如何能放心的讓你離去呢。”
藥粉上時有些疼,清幽卻是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只是淡淡如常的容色,沉靜如水道:“不過是滑了一跤,一點小傷而已。”
他抬頭,長指輕輕拂過她手肘光滑的肌膚,寥落的淡笑中滿是真切之意,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辛苦,緩緩道:“可是,卻疼在我這兒,你知道麼?”
他的心口,依舊是燙燙的感覺,瞬間變溫暖了她冰涼的手,而那“砰砰”劇烈的跳動,亦是一同撼動著她。清幽一凝神,面上有些不自然,下意識地縮了縮手。
鳳絕卻不肯放,柔聲道:“別動,小心等下傷口會疼。”
一手將她的手緊緊按在心口,另一手卻握上她的柔荑,將自己滿腔的熱意,一點一點地傳遞給她,溫暖著冰涼的她。
他的目光,好似那漫天漫地灑落的陽光,叫人籠罩其間無處可逃。
屋中,炭火燻得過暖,令人微微生了薄汗。似有紅炭“畢剝畢剝”地燒著,那微弱的聲音襯得殿內愈加靜如積水,連彼此間的呼吸聲,都是那樣的清晰。
清幽只覺自己手心正冒出潮溼的汗珠,潤澤著彼此,而他的凝視,過於灼熱,避無可避,她臉色熱辣辣地發燙,不由低下頭來。
鳳絕無奈地瞧著她,眸中露出一絲黯然失望,片刻後又嘆道:“惜惜,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心急了。我不會再強迫你了……只是,請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來守護你,若是正月初一前你還是執意要走,我可以……讓你離開,不再阻攔,也不會逼著你成親,可是……”
突然,他止住了話語,一手輕輕托起她精緻的下顎,迫牢她清澈明淨的眼眸,叫他無處可躲。
又是靜默片刻。
有真摯如陽光般的笑容在他的唇邊綻放,他將她的雙手一併拉過,大掌將它們全部包裹,一同按至自己正“砰砰”劇烈跳動的心口。眸中,似有燃燒的火苗跳動著,他字字認真道:“只是,惜惜你聽著,三千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