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該是皇家的規矩。
韶靈卻隱約覺得今天的御祈澤,話比往日更少。
兩人用完了飯,韶靈才聽他開了口,說:“今日你出府的時候,到管家那裡拿一件東西,貼身攜帶,千萬別忘了。”
他眼底轉瞬即逝的,似乎是憂心忡忡,韶靈安靜地聽著,他似乎突然又想起了什麼,繼而說下去。
“是以前有人贈與本王的,如今沒什麼用場了,你該用得著。”
她微微點了點頭,一個月的相處醫治,讓兩人倒也不再陌生。她性情直率,素來不喜歡拐彎抹角,也不喜歡過分偽善。
給靜安王做了針灸,跟平日裡一樣,待他小憩之後,她才關門離開。
回到鳴東苑,她將從靜安王府的包裹開啟,細細一看,臉上血色盡失。
她見到的,是一件金色軟甲。
這種軟甲,該是貴胄之家才用的,也有皇親國戚在出徵前,為了避免刀槍傷了要害,保護心臟所用,畢竟若是傷了四肢,不至於有性命之憂。
這是屬於御祈澤的,很明顯是男人的尺寸,若穿在她的身上,實在太寬鬆。
御祈澤今日憂心忡忡,難道他也聽聞她進宮的訊息?
雖然他並不過問外事,自己跟七爺在宮裡卻是十足新鮮的人物,難保沒有人添油加醋,將他們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要傳到他的耳朵裡,是遲早的事。他想來,定是覺得她往後必會遭遇危險,贈與她一件黃金軟甲,以備不患。
韶靈不願過分樂觀,她若是已經身處最為危險的地方而渾然不知,敵人在暗她在明,後果不堪設想。
這一夜,慕容燁回來的時候,臉色格外陰沉,華服上是一陣微涼,滿身酒氣,臉色也格外駭人。
他雖酒量很好,幾乎千杯不醉,但在雲門的時候,沒事也鮮少喝酒。
看來,又是在宮裡跟誰吵了一架,或許是皇帝,或許是……張太后。
她抱著慕容燁的腰,把他扶到房間,看他一身冷汗,幾乎溼了裡衣,雖然神智還算清醒,但顯然今晚喝了不少。
“去哪裡喝成這幅醉態?”韶靈苦笑道,低聲呢喃,給他解開了衣帶,敞開胸口,拆了玉冠。
慕容燁始終都睜著眼,只是眼底盡是深遠,他握著她的皓腕,久久凝視著她的臉,一言不發。
“我給你燒一壺解酒茶,你等著。”韶靈輕聲說,正欲離了床沿。
慕容燁卻死不肯放開抓住她的手腕,她見掙脫不開,便也不再堅持,安然坐在床沿,任由這個男人只是握住她的手,卻不說一個字。
他的情緒,感染了韶靈,即便不必開口,韶靈猜想,定是有事不順利。
一整個時辰過去了,慕容燁半闔著眼,神色懈怠,韶靈打算鬆了他的手,那隻手卻宛若堅鐵鑄造一般,毫不鬆動。
韶靈這一陪坐,便是到了三更,才抽了空。她清楚慕容燁為了她,護著她,從不表露對親人的渴望和親近,更不對張太后存心撮合他的謝宛玥動心,其實她心如明鏡。這京城進來容易,出去難。
就算沒了謝宛玥,後面還有李宛玥王宛玥趙宛玥……
她在心中無聲地嘆了口氣,伸手給他蓋上錦被,到廚房煮了一壺清醒茶。如今要是放任他睡去,待會兒酒勁上來了必然更加難受。
慕容燁從來沒嘗過親情的滋味,當久違的親人別有用心地想要操縱他未來的生活,他心中難以忍耐,卻又無法跟雲門一樣任意行事,畢竟……他們再討厭,終究不是仇敵。他無法對他們下手。
喝下醒酒茶的慕容燁,半眯著眼睛看她,宛若誤服了山林醉果的野獸,優雅而醺然,韶靈無法看清他眼底閃動的到底是清醒,還是迷醉。
“爺今晚掀了宮裡的酒桌——”他突地勾唇一笑,迷人而嫵媚,輕輕呵出一口氣來。
韶靈聞言,面目大變,用力握住他的手,但卻有無法避諱,他說的不是醉話。
不難想象,宮裡是多麼雞犬不寧的場景。
“本以為至少有一點點相近,什麼一言九鼎,什麼一諾千金,都是誆騙人的蠢話!”韶靈一聽慕容燁是在說天子,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唇,不讓他繼續抱怨,慕容燁的眼神複雜而深遠,任由她這麼捂著。
他們是雙生兄弟,哪怕性子南轅北轍,也不該反目成仇。慕容燁的言下之意,皇帝必定反悔了,就在——慕容燁為他找出皇宮守衛的紕漏之處,而天子不曾兌現他的承諾這個緊要關頭。
韶靈清楚慕容燁敢說敢做,她也覺得皇上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