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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她們笑臉迎人,實則積累怨氣,還不如一開始就拒絕了。要世人知曉,明月坊並非所有人都接待,若是窮的只剩下金銀,就想來這兒胡亂買下一個姑娘作陪,明月坊還有半點格調嗎?”

“你的心意我明白。”月娘眉頭舒展開來,臉色依舊蠟黃,但眼底多了幾分光彩,柔聲笑道。“只是怕得罪了有些人,他們暗中給明月坊小鞋穿,笑臉迎人,至少不會落得個埋怨,你說呢?”

韶靈笑而不語,任何一個選擇,都有利弊。

“等我死後,明月坊交到你手裡,我死也瞑目。”月娘拉住韶靈的手,神色一柔,語氣之中卻又滿是警備。“但你一定要提防一類人。”

“什麼人 ?'…87book'”韶靈眉頭一擰。

“官,是最不能得罪的。”月娘幾乎用盡了全力,緊緊握住韶靈的手腕,逼她將這一句話,聽進去。

“月娘似乎話中有話。”韶靈的眼底,閃過一絲狐疑。

月娘的眼神一黯,低低地說。“前車之鑑。當年我在京城,是炙手可熱的花魁,就算後來年紀大了,手裡也有一筆養老的錢財,絕不會讓自己捉襟見肘,更不必千里迢迢來到大漠——只是因為,得罪了一個官吏,那時候年輕不懂事,心高氣傲,沒想到最後,沒有一個人敢在京城保住我。直到後來他在官場落馬,我才敢現身,在大漠開了一家自己的歌舞坊。我的教訓,你一定要謹記於心。”

“我記住了,月娘。不過,我還沒有答應你成為明月坊的當家,你別太放心安逸,說不定沒兩天就被我賣了。”韶靈強笑道。她刻意說的沒心沒肺,就是不讓月娘放下心中最在意的東西,太早離開人世。

月娘任由她伸手給她蓋上薄毯子,安靜地閉上眼眸沉睡,她連日已經被病痛折磨的難以入眠,若不是韶靈在她的房內點了安神的薰香,她就算在夢中都在吃痛。

……

慕容燁的腳步,還是走到這個小鋪子面前來了,他的臉色煞白,就算身著華服,也無法讓他看來神清氣爽。

方才,他剛剛從下屬的耳畔,得知零星的可疑之處。

當時太子御祈澤跟六皇子御塬澈,是最被看重的人選,但最終御祈澤失去了東宮之位,御塬澈脫穎而出。

那是十幾年前的一場皇權爭奪戰。

原本站在御祈澤身邊的好幾位臣子,不是隱退,就是默默無聞。而一心支援御祈澤,一直到最後的人,是宮宏遠。

不用想,他也猜得出,到底是誰在背後指使這一切。除掉自己前進路上的阻礙,掃除一塊塊頑固的石頭,哪怕用嘴殘忍的方法,也一定要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他從知道真相的那一瞬間開始,就已經不是自己了。

一幕幕,都在眼前一閃而逝。

他氣,他恨,他不甘心——他指責她不想爭。她怎麼能爭?!把他當成是昔日的情人,從小到大熟悉的那位“七爺”,還是……仇人之子?!

光是看著他,光是跟他同桌一席,光是跟他一道嚥下一日三餐,光是跟他一起同床共枕……就足夠要了她的命!

否則,她何必那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忘記一切?!恨不得灌醉自己,不再忍受命運的擺佈!

她說她受不了。

她怎麼受得了?!可她以為她受不了的,是他。其實不然。

加註在他身上的那些痛,一點一滴,轉嫁到他的身上來,哪怕他常年練武的身軀堅硬如山,他亦覺得好疼,覺得好痛……

他很錯愕,也很吃驚,深究了原由之後,他很害怕,怕的不是她會因此而覺得他可怕,畢竟那麼久的相處,讓他不至於變成仇恨幻化出來的惡魔。他恐懼之處在於,知道她仇視他的理由,牽扯到她父親的死亡,一條他永遠無法彌補的性命,她若為此一輩子不原諒他,他又能怨誰呢?他深思了許久,摒除一些雜亂干擾,似乎捉到某個頭緒,不過純屬臆測,他需要她給予進一步的解答。她若是當真想要他也在仇恨中沉淪,若是想報復他,她儘可挑一些其他的法子。她卻只是深藏著這個理由,遠赴大漠,躲在他找不到看不到的角落。

會不會……她還喜歡他?會不會,她只是不忍真相再傷著他?

若是這樣,他除了震驚之外,竟然還覺得能夠在陰霾中看到最後一絲希望。

誰讓她一個人,默默忍受這些的?誰讓她一個人,全部埋葬這些的?誰讓她一個人,試圖抵抗殘酷的命運的?!

他沒有給過她這些權利。

她在平日裡再怎麼有主見也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