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床頭,白色帳幔收起了,讓她能看清他臉上的神色變化。
“是催你回去跟她成親吧。”她說的輕描淡寫,眉眼之間盡是慵懶,左臂刺下去,已經沒有多少感覺了,她只能暗中換了右臂。
她並不意外。
風蘭息的臉上沒有笑,這一句,字字清晰,說的宛若承諾。“我不會碰她,永遠也不會,你放心罷。”
這又何苦呢?韶靈無奈地搖頭苦笑。
他知曉她的仇恨,他笑著看她的時候,她卻心痛如絞,面色死白。
紀茵茵想要得到他的半分寵愛,也只是奢侈幻想,哪怕將來順利嫁給他,這輩子也無法得到他的鐘愛,這才是對一個女人最大的懲罰。
他原來一直站在她這邊,只是她並不知。
他犧牲了身邊妻子的位置,偽裝淡漠無心,傷她極深,但她如今知曉,卻更是……
他也有難處,卻還是選擇了守護她,但不碰嬌妻如何生兒育女,傳宗接代,如何讓侯府子嗣興旺。他還有母親,如何跟年邁母親交代?假以時日,他終究會被流言蜚語圍攻,屆時如何化解這些?要他再娶幾個妾室倒不難,但風蘭息這般的性子,當真會這麼做麼?紀茵茵穩坐在正妻位上,除非她犯下無法容忍的過錯,侯府才能送她下堂。可惜她如此嬌弱可憐,端莊大方,早已用眼淚和時間買通婆婆的心,他冷落如此溫柔體貼的新婚妻子,落人口實,不但會毀掉他的清譽,更會令侯府母子反目成仇。畢竟老夫人素來以這個兒子為傲,憐憫宮家落難,獨女落魄,風蘭息無視妻子,豈不是成了薄情寡義的負心漢,成了不顧兩家交情的罪魁禍首。但風蘭息卻又不能將實情告知任何人,他必須忍耐親人的不解和質疑,更要忍耐世人的眼光,他看似沉靜如海,卻又哪裡是舒坦過活?
他從未說過要挽留她,那回她傷心要走,他也不曾看她一眼。
但如今,她還能離開他的身畔?
他們誰才更狠心,高下立現。
“你要我怎麼放心?”她擰著眉頭,滿目驚痛,一直都認定風蘭息不值得自己再留戀,她當真是逼迫自己一點一點遺忘關於他的一切,把他當成是人生中無數個過客的一個。
而如今石破天驚,真相大白,她還能回得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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