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變得這麼不近人情,這麼冷酷狹隘。
“就算你對她沒有情意,退了婚約,對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有多沮喪,你清楚嗎?本是我們不對,她即便不再是你的妻子,至少也是宮家的女兒,先前我想著誠心去請求她的原諒,不想就此結下樑子,甚至可以再給她找一門親事,總不能耽誤她的大好年華……”老夫人的眼底一片寒意,更覺得經過小半年才回到身邊的兒子,格外陌生。但即便如此,她不想讓侯府落下一個苛待人的壞名聲,的確侯府的事都是由風蘭息做主,但她更想一己之力,拼命勸服兒子。
“她不是。”風蘭息目視前方,眼神清冷。
什麼?!老夫人努力回想著方才自己說出的一大段話,不知風蘭息到底指的“她不是”,是吧何等的深意。
“你說……她不是宮家的……”老夫人畢竟還不糊塗,話說了一半,突地轉身去看,拉過風蘭息,走入自己的偏廳,關上門,板臉問起。“你這沒頭沒尾的話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最近的事,你還嫌我不夠鬧心嗎?!”
“侯府沒有任何虧欠她的地方。這兩年她在侯府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過著千金小姐的日子,宮夫人貪婪愚蠢,母親給她們收拾了好幾筆爛攤子,在她們身上花了幾千兩銀子。夠了,已經足夠了……”風蘭息的語氣格外疏離,彷彿談論著一個極其厭惡的人。
“你根本不是在意這些銀子。”老夫人搖了搖頭,風蘭息身為侯爺,自己雖不愛奢華,但從不看重錢財,若是為了故人之女,多多照顧幾年,也絕不是問題。
風蘭息藏匿在白袍之中的雙手,一片寒涼,他苦苦一笑,說的隱忍。“先前留著她,是為了保住那個人。”
老夫人靜默不語,此事非同小可,從言語之中,隱約看到風蘭息很久之前,就在隱瞞此事。
“她同我說過,這個宮琉璃非但見死不救,還搶奪了她的琉璃墜子,冒充她的身份,這種女人……心如蛇蠍,有這樣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只是上蒼的報應。”風蘭息壓低了嗓音,如今婚事取消,臨離開大漠,韶靈千叮嚀萬囑咐,就算別人一概不知,他也要將實情告知老夫人,不許老夫人繼續誤會他,對他絕望。
“一年前,在我的壽辰,你非要讓她來,說讓我好好看看她……也是因為這個理由?”老夫人滿心震驚,若不是風蘭息眼疾手快,她險些要昏厥過去,癱軟在地。
風蘭息不再說話,只是輕緩地點了點頭,眼底的孤寂,遲遲不曾散去。
“那你,你們——”老夫人沉默了許久,風蘭息扶著她坐到軟榻上,她的眼底閃爍著淚光,更覺愧疚難安,對著一個假的宮琉璃,她傾盡了心血,百般疼愛,將她當成是半個女兒,而對韶靈,她雖不曾刁難苛責,但從未給過韶靈應有的尊重和照顧。她更想要問出答案的,是這三個月,兒子是否已經跟韶靈私定終身了?!如今沒有皇家的聖旨,也不必再擔憂對宮家虧欠,若是他們兩人有意,才是天作之合。
“我們是清白的,母親,不必多慮。雖然在大漠日日都能見著,她只是圓了我一個夢罷了。”風蘭息想起那些情景,他是攢夠了許多美景,許多有關他們相處的片段,才有了勇氣來應付侯府的難關,以及他自己人生路上的難關。他淡淡一笑,說的輕描淡寫,甚至聽不出半分惋惜。
“阿息,你們原本就是指腹為婚的夫妻,如今我們自家人解除了誤解,她為何不跟你回侯府?這回我絕不會再說什麼小妾的話了,那孩子在外受這麼多苦,我們補償她,善待她,讓她別再介意我過去那麼對她。你們要是成了親,我也好早些將侯府的家事權力交給她。你今晚就寫封信,或者直接派人去接她吧。”老夫人神色懇切,為之動容,在侯府,韶靈曾經被冤枉是小偷,她一心一意給自己治病,但遭遇了不少誤會委屈。
老夫人看風蘭息的面色蒼白,卻不說話,久久懸著的心,愈發忐忑不安。
“我離開的那天,一切都已經結束了。”風蘭息的嗓音,過分的平靜。
他們之間,終究還是少了些緣分。每一個決定和選擇,都會改變最後的結果,他無法後悔,後悔莫及。
“我跟母親說的這些話,是最後一次。其中牽連甚廣,請母親就當不知曉,順其自然。”風蘭息不忘提醒,不願再生枝節。
“我知道其中的厲害,怎麼會到處去說?”老夫人搖頭苦嘆,在她看來,無法讓兩人成為夫妻,才是最大的遺憾。
事已至此,這些都是命中註定。
老夫人畢竟是過來人,知曉若不是韶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