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憤憤然而去,不能讓外人笑話他這個大哥不關心自己兄弟,要忍耐,這筆賬還是等到結束後回閣中關起門來再算。
洛坤心頭一塊石頭落地,急步走到商辰飛帳中,對著床上面色蒼白的清俊男子行了禮,“少主已經同意。”
男子唇角微微勾出一個弧線,眼睛盯著帳頂,似要穿過厚厚幔布看到那高遠的蒼穹,帶了絲虛弱徐徐道:“那馬上出發吧,大哥可是再也不想見到我。”
洛坤迅速打點,叫上幾個侍衛,還帶了一個隨行大夫,趕著馬車儘量低調地順著七陽山而下。
遠離大部隊之後,馬車加快速度,駿馬四蹄生雪,空留車後一片飛揚塵土。
商辰飛雖然走得低調,下山途中七陽宮的人貌似已被清除,實則不然,他離開的訊息迅速傳到了顧北遙一眾人耳中。顧北遙那日披星戴月趕回來之後,就與山下的厲凡會合,按照顧南遠的意思暫時按兵不動。
部下來請示是否要誅滅商辰飛,厲凡卻是擺了擺手,神色鬆弛幾分,“他果然回騰雲閣了。”
“商辰飛並不是騰雲閣的負責人,他走不走有何關係?”顧北遙問道。
“二宮主忘了,當初是誰引你去鴻離別莊救施姑娘的?雖說施姑娘被抓是真,但商易揚被殺直接導致了騰雲閣與七陽宮的火拼,想來商辰飛不過借刀殺人罷了。”畢涵在旁邊補充,“這些年我探得訊息,這個三公子暗地裡可是有一些小動作的,只是過於隱蔽,到現在我們也未能探出虛實,怕是商易天也未察覺有何不妥。”
“大哥是否有指示?”
厲凡回道:“大宮主知道商辰飛受傷了,說要是他先走了,就儘管讓他走,只要那邊有訊息隨時傳回來就是。”
少頃,又補充道:“幾派聯手,若是齊心協力,七陽宮只有硬拼。最好能夠瓦解幾派的聯合,若是騰雲閣或是玄劍門其中一派退出,這剩下的根本奈何不了七陽宮。”
顧北遙瞭然,“大哥一向高瞻遠矚,只是目前,七陽宮還是危險。留在山上的都是高手,要隨時提防他們的進攻,尤其是晚上,很有可能會派人攀巖上山,潛入七陽宮中打亂陣腳。近幾日,夜晚一定要加強戒備。”
“還是一場硬仗啊。”畢涵也嘆道,“這幾日一定要撐過去。”
幾人不再關心商辰飛的走向,繼續研究七陽宮的防守。這幾日天氣晴好,又是過了初十,晚上月光明亮,倒也方便夜間遠眺,防衛有人上山偷襲。
兩方膠著,這種局面隨時都會打破,幾派都是千里迢迢而來,都不會拖延太多的時間。
蒼勁蔥鬱的七陽山籠上了凝重,殺戮似越長越高的洪水,隨時都會衝破堤岸一瀉千里。
而在七陽山以西,一個七八人的隊伍正向東而去,馬車行駛速度不慢,護衛之人的打扮不似武林中人,更像闊綽人家的侍婢武僕。
馬車中的人就是忐忑不安的施曉然,自顧北遙走後,心似被撕去一大塊,整日整日的不安。
隊伍的首領是一個近四十歲的沉穩大叔,施曉然隔不了一個時辰就會問他,七陽宮有沒有什麼訊息傳來。
護衛大叔總是笑著安慰她不用擔心,七陽宮有兩位宮主在,絕對將這幫烏合之眾掃地回家。
只是笑容也掩飾不了大叔面上的憂慮。
施曉然在車中煩躁而憂慮,看著蒼松翠柏,高下相間,不可自抑地想念顧北遙,幾個門派合攻,不知七陽宮會面臨怎樣的命運。她想回摘星峰,與相愛的人生死相守,不離不棄,在最危難的時候站在他的身邊,可平靜下來又會打消這個念頭。生活不是浪漫言情片,幸福也不是轟轟烈烈地死去,而是相扶相持地活著。她一不會武功,二不懂謀略,去了就跟那些在地震災區打著賑災救援的大明星一般,非但幫不上任何忙,還要本就人手匱乏的災區抽人照顧,這不是添亂嗎?
山寒水瘦,樹木沙沙作響,隱隱有所不妥。
統領大叔身經百戰,立馬下令隊伍打起精神,時刻戒備。
話剛落音,只見樹林中十幾個人從天而降,手提大刀,霍霍殺氣立馬充盈樹林。
七陽宮眾人舉刀抽劍,二十幾個人殺做一團。
這是商易天抽調出來的一夥人,江東六劍斷了訊息之後,他就料到顧北遙可能沒死,抽了少許人在外埋伏。若是遇到顧北遙就趕快傳訊息回來;若是隻遇到那個女人,先抓了再說。
打仗首先就是要滅了對方氣勢,要是把這個女人放在懸崖這頭,不知道七陽宮會不會把她射成馬蜂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