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
“我知道,你先進去。”
我只好進了裡屋,過了一會兒,福爾敦進來了。
“阿瑪怎麼說?他責備你了嗎?”
“沒有。”
“他都問你什麼了?”
“就問我為什麼叫您額娘,我把那天生病的事兒說了一遍,阿瑪聽完就走了。”
“走了?”
“嗯。”
我奔出去,果然不見了人影,這是什麼意思?
“你看阿瑪氣色怎麼樣?”
“挺好的,”福爾敦瞅著我,大眼睛一眨不眨,“只是還有些咳嗽。”
“還咳嗽?”
“嗯。”
“阿瑪有沒有說他去哪兒了?”
福爾敦搖搖頭。
我慢慢坐到錦榻上,心裡一陣煩躁一陣難過一陣後悔,轉頭髮現福爾敦還在盯著我。
“去睡吧!”我說,然後抱著膝蓋靠在榻上。
“啊?哦,是!”福爾敦連忙說,跑著進了裡屋。
鵝毛筆放在桌子上,我看了一會兒,走下地。
5th DEC sunny
剛才他過來了,沒跟我說話,就又走了。
別人都可以,只有他的心思我猜不出來。
老爸,你們男人的心裡到底都在想什麼?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嘛!
他老婆比我尊貴比我漂亮,他小妾比我溫柔比我懂事,她們都跟他有好幾個孩子,他病了,是她在身邊照顧問寒問暖,他從外面回來,是她幫他鋪床幫他更衣,花前月下,在那些流年的間隙裡,他們曾擁有過多少個溫存的日子,又曾有過多少執手相看的美好。
他是那麼完美,花無缺,他應該叫這個名字的。
昏鴉盡,小立恨因誰,急翻驚乍雪,輕風吹到膽瓶梅,心字已成灰。
那隻荷包我繡不成了,因為我真的不會,什麼都不會。
還想再說什麼,但怎麼落筆都不對,只好放棄,福爾敦屋子裡的燈還亮著,我走過去,他已經睡著了,輕輕吹了燈,帶上門,現在每看一次那張和他相像的臉,我心裡就難過一次。
第二天福爾敦跟我說他要搬回他自己的屋子住了,我猜不透這到底是不是蘭蘭的命令,福爾敦說不是,我只能幫著把他的東西都收拾了,另外把我這裡他喜http://87book。com歡的東西也收拾好,讓丫頭們一起帶回去。
窗外北風呼嘯而過,陰沉沉的天色,空空的房子裡,只有我一個人。看著窗外蕭條的景色,不禁開始懷念起江南那個風景如畫的城外,玻璃荷花放在抽屜裡,我小心找了出來。
“人生若只如初見!”我輕嘆一聲,將荷花重又放進盒子裡。
“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再嘆一聲,我放下書,起身拉開門,發現蘭蘭站在門外,風吹過,他抬起頭看著我。
“不讓我進去嗎?”
我趕緊退後幾步讓他進來。他回手關上門,把我一直拉到裡屋然後擁進懷裡。
“放開我……”
“走開!”
他被我推得後退一步,臉上卻笑嘻嘻的。
“怎麼不高興了?”
“要你管!你還來幹什麼!”
“好了別哭了,”他繞過來站到我對面,“是我不好是我不對,那不然郡主責罰我好了!”
“你看,臉都哭花了,為夫在這裡給你賠不是了,不生氣了,好不好?”
“你瞎說什麼!”
“好了不生氣了,我昨天不該不打招呼就走,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夫人大人大量不要和我計較了吧?”
他抽出我的手帕給我擦臉,我一把搶過來背對著他。
“你在瞎說什麼!被人聽到你還讓不讓人活了?”
“你都承認了,這會子怎麼還害羞啊?”
我轉過身:“我承認什麼了?”
“福爾敦都叫你額娘了,你說你承認什麼了?”
我連耳朵都紅了:“我——那是我們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是是是,是你們的事!那——我的荷包呢?”
“什麼荷包?”
“你要送給‘花無缺’的荷包啊!”
“你——你——”
“她們再好也不是我心裡的人,”他直視著我的眼睛,“你就知道你的心,難道從來就沒有想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