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手一揮就要說打賞,得意地像個耗子。
“在下使針之時怕被打擾,萬一……”他適時住嘴,小柱子左右為難,他可不敢把把自家爺給一個陌生人。“你不要出聲,打擾了我……”張雪江只能再退一步,小柱子猛點頭,小脖子差點折了。
張雪江是個冷靜的人,他當然不會想到把十三給弄死,不過給他一點苦頭吃是不能避免了。他滿眼慈悲,拿起銀針,慎重地、輕柔地扎進十三的身體。十三頭上立刻就見了汗,五臟六腑好像被一隻手掐擠著,又拉又扯,可是偏偏不能開口,連眼睛都不能睜開了。
張雪江慢悠悠當著小柱子的面,慢悠悠把胸有成竹的樣子裝到底了。玩著花樣折磨十三,每一針下去,十三都有不同的感覺,一會像在冰裡,一會像被火烤,時不時還來一次全身奇癢……他以為是夢靨了,可是怎麼都不能醒,咬自己舌頭的機會都沒有。
十三因痛苦臉上肌肉都會跳動,還有手會痙攣,膝蓋也會不時抖動一下。張雪江也上癮了,他微笑著欣賞著些,下針也就更慢了,心裡充滿快感。
外面有腳步聲傳過來,他並沒有在意,以為不會進來。可是來人的很厲害,守門的人低聲請安。張雪江一驚,十指飛舞,拔掉十三身上所有的針,畢恭畢敬起身站在一旁。青色身影帶著秋天的涼氣進門,小柱子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把事情說明白了。原來四阿哥不在,是小柱子借了虎威請來滿城的郎中。
四阿哥聽到有個人可以醫治十三臉色才解凍一點,他給十三擦去頭上的汗,感覺體溫有所降低,心裡暗自高興。
“留在這裡好好醫治,”他說話的時候並沒有抬頭,也沒有看張雪江。張雪江討厭這樣的命令,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醫館還有一些瑣事,在下不能留在這裡。”
四阿哥眼神瞟過來,盛滿蔑視和風暴,小柱子根據自己的經驗推測這個郎中要倒黴。可是……四阿哥僅僅看了張雪江一眼,沒有讓人拉出去劈了,也沒有冷嘲熱諷。
“年羹堯,帶人去把先生醫館的東西都搬過來,我們不能耽誤了他的事情。”還是不讓走,外面整齊的腳步聲要離開,張雪江的怒火上升。
“四哥,算了……”十三阿哥突然開口了,四阿哥很奇怪,他看著十三,確定他是不是明白什麼?知道什麼?十三嘴角有笑意,很開心的笑。四阿哥知道只有他心情極好他才會這樣笑。
張雪江比其他人都要驚異,也對十三刮目相看。剛才他料定十三還要一個時辰才能說話,現在只能乾著急的,沒有想到……衙役給他牽來一匹馬,他沒有拒絕,也沒有覺得奇怪。身為一個有名脾氣不好的郎中,他很少出門看病,出門受到的待遇都是挺高的。所以他大意了,他注意了身後有沒有跟蹤,卻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匹馬。黑色、矯健的駿馬,一般人怎麼會有這養的馬。
到了自己的醫館,張雪江覺得心裡有點不安,忍不住就敲了對面的門。與此同時,十三阿哥帶著微笑起床,命令人準備轎子。四阿哥不慌不忙派出人去查這個郎中的來歷,十三卻等不及了。“四哥,我瞭解琳琅,這個郎中回去說了一個字,我就會再一次找不到她了。”
緋月領張雪江進後院,她不健康的腦子在不停轉動,是不是純情難耐了?還是……白天的事情她早忘光了。
琳琅根本不成眠,張雪江只說了他被請去看病,病人就是……琳琅立刻就打斷了他的話。
“緋月,寒煙,收拾一下必要的東西,叫上付銀潘園我們馬上離開這個院子,東西都留給其他人了。”她能想到的就是先離開這個院子,明天混出城。她比張雪江瞭解那一群人,他們眼裡何嘗有過沙子?可能張雪江早就被認出來了。
緋月寒煙背個小包包,潘園他們也就帶了一點點東西,琳琅轉身去找唐氏夫婦,他們也聽到動靜起來了。琳琅交代了兩句,還是不讓他們和自己一起離開,分路跑,而且把小珊珊也給了他們。琳琅親親姍姍,忍痛小跑著到前院,大家連一個燈籠都沒有點,真是連夜摸黑逃跑。
琳琅指指後門,讓張雪江快回醫館,“有人找上你,什麼都不要說,就三個字:不知道。”張雪江沒有想到她不帶上自己,心裡有點失落,“樂兒,他們不可能認出來。”琳琅苦笑,她才發現張雪江是個書呆子,解釋的話到了嘴邊又吞回去了。
嗒嗒嗒的馬蹄聲毫無徵兆傳入琳琅耳朵,她臉色大變。其他人還沒有聽到,她顧不得其他,推張雪江去後門,她懶得叫懶丫頭,自己去開啟前門。
隨著她拉開門,門外突然變亮了 。是突然亮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