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夜,天亮時候驟然停了。烏雲散去,啟明星燦然入空。
帝都似乎從來不曾這般的安靜、清晰。
雞叫三遍,天便亮了。
墨焰在綰妃的幫助易好妝容,收拾妥當,五更前,入了金攆直奔金鑾殿。接受朝臣三跪九叩。
龍書案上的奏摺已經堆積如山,墨焰隨手拿起了一本,這一份是關於鎮北關軍情……
金鑾殿的大門被推開了,門外數千侍位全副盔甲。
敷羅帶著孝公走了進來,氣勢洶洶地走進門來,手上拿著一道聖旨。
墨焰望著她,看的出敷羅做了精心的準備,臉上殺氣騰騰。
墨焰的笑容裡有幾分無奈與苦澀,應了那句,人算不如天算。
面對著群臣,敷羅手指著墨焰,“三公主墨焰,篡奪地位,會同罪人綰妃,將父皇謀殺,屍體葬於水月寢,老玫樹下,我得到訊息,也將父皇屍體挖出,擇日大殮。父皇臨死前留下遺詔,立我繼任皇帝,詔書再此,已由孝公大人過目,對吧孝公大人?”
羅慈的表情之水無波,只是應了聲,“是。皇上。”
為何
“好!來人,將三公主拉出去,黥刑,發配嶺南,放逐到千刃嶺。”
這時有人進來稟報,“稟皇上,水月寢內,綰妃和侍女容丫不見了。”
敷羅說,“抓住之後,挖眼割舌,碎屍萬斷。”
……
正是月圓。
容丫說到此處,痛哭不止。
她拉著霓裳的手,哽咽著說,“小公主,你知那一日是怎麼回事?”
霓裳搖頭。
“那一日,三公主上了早朝,她前腳剛走,娘娘窗前忽然落下一個信鴿,那信鴿是娘娘從幽北國帶來,原本娘娘讓它跟隨去枷洛城請大將軍回城的人一起,誰知信鴿的竟然小腿帶著箭傷獨自回來,娘娘預料到出事了,因為時間緊迫沒有辦法再去通知三公主,就帶著我立刻動身去祠堂裡拿了就頭雙翅膀鳥的令牌,換上公公的衣服,混在人群裡出了城。剛走到城南,追兵追了上來,娘娘不捨得丟下我一個逃走,最後,我們逃到了懸崖上,我腳下不穩跌進懸崖,剛好懸崖邊有棵樹將我救了。而娘娘,被追兵抓住刺雙雙眼,割去舌頭,最後推下懸崖……”
“你為何又到了此處?”霓裳問她。
“我從山上掉下之後,被人奴救下,淪落風塵,我誓死不從,乘看守的人疏忽,騎上馬匹逃走,看守的人見我逃了,就來追我,剛好半路的時候遇到我現在的夫君懈駱。他救了我,為了報恩,就跟他拜了天地。這些天,懈駱與我找遍各地也沒有找到娘娘的下落。”
霓裳問,“你夫君是做什麼?你清楚麼?”
容丫搖頭,噓了口氣,說,“他的事情我不清楚。”
“還是多謹慎一些的好。”霓裳說。“我不多說了,有什麼訊息,就用這個聯絡。”她從袖子裡拿出一隻物件,說,“扔向天空,我就會收到訊息。”…………
姐姐
第二日起來的時候,日頭已經高懸空中。
月黎正在馬圈裡唰馬。一邊唱著歡快的歌。她老遠看見霓裳起床,放下手中的刷子跑出去。
俏生生地喊了句,“姐姐,你起了?”
霓裳衝她笑笑,並不答話。
月黎說,“昨晚。姐姐什麼時候回來的?月黎等著等著居然睡著了。”
“一會就回了。”她答,問了一句,“雲潮呢?”
“主人一早出去了,說是給姐姐買些胭脂水粉。”她的笑聲,如同溪水一般歡快。
霓裳只是淡淡地‘噢’了一聲。目光停留在月黎腳上粉緞的繡花鞋上,鞋面上,一個雪白的絨球一跳一跳地格外好看。
月黎的腳蹭了一下,臉微微泛著潮紅,“姐姐這鞋子好看麼?早上主人帶我去鞋莊買的,買完先遣我先回來,說是怕姐姐醒了,找不見我們心裡擔憂。”
“好看。”霓裳隨口應了一句。
“我也覺得好看。”少女的臉上泛著光澤,拍了拍手,“對了,茶几上留了姐姐愛吃的玫瑰酥,也是主人買的,主人說……”
“誰說我愛吃玫瑰酥了。”不等她說完,一向性情寡淡的霓裳竟鬼使神差一般說了這句話,說完她就後悔了。看著面前月黎那張無辜的臉,心裡竟有一絲愧疚。
斑駁的門被推開了,雲潮走了進來。
月黎一見到他,一下忘記了剛剛的事情,飛快地跑過去興高采烈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