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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公公,二公主跳樓那天,你我都在摘星樓下,眼睜睜都看著她跳下來的。”
領頭的公公更是氣了,罵了句,“混賬!”抬腿又是一腳,“你要是害怕,就留在這兒,等明日我們為你收屍。”
一邊喊,“小德子,你將貓埋了,不用去聽水寢了。”
“公公……”小德子還為喊完。一群人已經消失在雨幕之中。
那個被棄的太監,怯怯的站在原地,咔嚓一個驚雷砸在地上,震的大地為之顫動,小太監嚇的大叫一聲,扔了燈籠,抱著頭撒腿就往回跑。
小德子納納地拎起地上的黑貓,他回身之時,剛好又是一道閃電襲過,一個人影從天而將,輕盈如鳥雀一般,落進未離宮。
小德子揉了揉眼以為看花了,也未多想,草草地將黑貓埋在花圃裡。
而其餘十幾個人,已經進了聽水寢。
這一夜,沐香死了。雜物間的牆壁上,被人塗滿了鮮紅的血漿。可憐的沐香,死後被人挖了眼睛,割了舌頭,面容被一把剪刀絞的血肉模糊。連進門收屍的小太監,也禁不住為她落淚。
——按北冥國明間傳說,挖了死者的眼睛,以防止死後靈魂不散,變為厲鬼報復;割去舌頭,以防止死後去了地府在閻羅王面前鳴冤;毀去面容,則是避免到了地府之後,被人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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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之中,翠湖寢一片漆黑。
大公主暴躁的喊叫聲忽然停止了,像是被刀深深地割斷了咽喉。
“誰?”她驚恐地看著被風吹的亂舞的輕紗,大聲問了一句。
誰死了
夜黑如獸,枝葉亂舞,敷羅的雙眼緊緊地盯著渺無的空氣,胸口似壓著千斤大石。
“你的雙手沾滿了宮女身上的鮮血。在那個小儲物間裡,你將她殺了,還刺瞎了她的雙目,割去了她的舌頭,毀掉了她的面容。”
說話的聲音即進,即遠,飄渺,恍惚,又似在她身邊飄蕩,縈迴。
“你……你到底是誰?”她大聲問,那聲音極具驚恐。
然而卻沒有了回答。
她慌張地衝了出去,大殿裡空無一人。可是聲音卻依舊在縈迴,她怕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裡攥著匕首,攥的血順著指縫滴在地上。
閃電闢過,長廊盡頭,出現了一個頭戴黑色斗篷的身影。她問,“敷羅公主,想過做皇帝麼?想過立夜繁為寵麼?想過將墨焰下獄麼?”
如中了蠱,敷羅連連點頭,馬上又問,“你……你問這些做什麼?你到底誰?”
“這個不重要,我的主人,只要你同意永世臣服於她,便保證你做上皇帝的位子,只要做了皇帝,其餘的事,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臣服?我是公主,我為什麼要臣服別人!”她有些慍。
“哈哈……”黑色斗篷大笑了兩聲,“公主?你還是公主麼?你不過北冥國皇宮裡的一個瘋女人,試想一下,要死你的父皇死了,墨焰做了皇帝,你會有怎樣的下場?”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她會將你碎屍萬段為二公主報仇,別忘了,你現在之所以這樣都是因為她的原因。”
敷羅被說的怔住了,許久沒了聲音。良久,在小聲地說,“父皇正值盛年,等他駕崩起碼要等幾十年,而且父皇素愛修煉丹藥,長命不死也有可能。”
“要死他現在死了麼?”
敷羅赫然抬頭,從地上爬起來,聲音因恐懼而顫抖,“死了……誰死了?”…………………………………………………
乾嘔
“不要廢話了,按我說的做……”黑衣人附在她耳邊說話,說完之後,迅速拿一張符,揉成團,往她嘴裡一塞。同時一掐咽喉。
‘咕嚕’一聲,一團帶符的紙吞進去了腹中。
敷羅跪在地上抱著頭,一隻手勒住脖子,想把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連連乾嘔了幾聲。
黑斗篷笑了一聲,“不用費力了,已經在你肚子裡了。從今以後你就是黑塔樓的人了,你如不聽話,就算腸穿肚爛,全身浮腫而死。”說到這裡她逼視著她,迫使她看著自己,閃電交錯之中,她看見黑斗篷下吐著芯子的墨黑的嘴巴……
敷羅開始全身戰慄。又聽那女人說,“這江山城池就是你的了,另外,除非小公主一輩子躲在山上,否則只要她一離開梨山,無論如何都要協助我殺了她。”
說話最後一句,她轉身跳入雨幕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