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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的雙肩,恨不得將她揉進懷中,捏入骨髓,他愛得如此痛,如此真。莫非她真是薄心冷血才以渾然無視嗎?!

“我如此愛你!”口中逼出痛不欲生的字眼,伴著眸中冷淚一併滾落。

遠山眉由落霞勾勒出金色暖目的輝影,她笑得豔麗,言是絕然:“不過如此。”

霄月溯的柔風泛著碧桃的馨香,那處在湖心的山島本就立了三兩棵桃樹,芳鬱四隘。眼前一片昏花,她幾乎要被他搖碎撕裂,他的聲音完全碎開,紛灑了滿地,一個字一個字逼入她耳中時,寫盡了痛。仙胡亂墜下的淚,滾入胸口,竟是灼熱。她之心,果真比那淚涼。

半個身子操控在他兩腕之間,腳尖勉力踮起溼潤的土攘,昨夜落雨,她想裙襬必是染了泥汙。

眸中一片碎亂,天是碎的,湖是裂的,毫無章序的任意拼搭才補全一張猙獰的面容,湊得越近,便是越遠。她臉色越發慘白,死咬的紅唇泛著青蒼之虛色,卻仍強忍著不出一聲,嗚咽盡是吞入腹中。他搖她愈裂,眩暈便更甚一分,如此連疼痛都真不切了。

面上僵白之色落盡眼底,清醒寸寸逼回意識中,尹文尚即方想起她是病過,腕下一鬆,忙放開她。

清冷的氣息返入鼻腔,眼前仍是混亂的碎影,胸口如壓似擠,噁心憋悶得緊,嘔意翻滾而來,手下猛推開尹文尚即,依在樹前,彎身作嘔。午後用下的幾口羹食,盡數吐出。

尹文尚即怔愣在一處,雙腳發僵,呆滯的扶臂而出,卻不及她後肩。

“我知,小粽子並非我的骨肉。”這一聲,凋敗無力。

延陵易撐臂而起,側了眸淺淺凝上他,淡道:“我可有……可有說過他是你兒子?”不過是他自詡多情!

“未有。”他眸中回覆了殘涼,冷冷一笑,“我在你心中,便像個傻子?!”

“在我心中,天下人皆傻,包括自己。”

尹文尚即陡笑一聲,重重闔眼,怔然回了身,言聲清冷:“正月你病中,殿舉落榜之人興起科考舞弊一案,你那李元狄皆是招了。”

狠狠咬緊牙關,硬是將最後一絲嘔意壓抑住,她輕輕地笑:“不過是尚書檯,我倒是願再走一番。”

他頓住,負手相握,後脊挺得僵直:“你放心,他還未多個膽子供你。你行弊,便是我洩題。你我牽在一處,你知道就好。”

延陵易立起身,強忍直腰,平靜地凝向他,這是她最後的尊嚴。

“能與太子爺同命,幸甚榮焉!”一言嘲嘲,盡是芒刺。

他身形一抖,再未返身,只大步邁開,愈走愈遠,愈走愈急。面上冷淚縱橫,一生之中尚未哭得如此狼狽,從前未有,以後……更不會有。能讓自己痛心疾首的女人,便只這一個了。

第二十三章 心裡

轎子入了西街,直轉南巷。延陵易靠在窗前輕挑起簾子,過一會兒車馬顛簸,好容易沉下去的嘔意又要盈上,實在難受。不得已吸了幾口窗外涼息,輕揉起眉心。

然思緒仍留在釀著柔風徐徐的長春池畔。正月,她錯過了何等重要的正月。那顧溪呈未是返回益州,反留京不知受何人指使撰下驚天之文奏,一遞朝前,揭露殿舉不啻行徑。聖元帝怒盛,叱令徹查,範圍之龐大繁結,至今懸而未結。

她也是今日經由尹文尚即點撥,再去查問細情,方明白科舉房的鍺位監仕如今懼已收押尚書檯行審問責。

然這多月來,她便像與世隔絕,焉不知是福是禍。

馬車漸浙停穩,簾子未掀,便聽候等的家僕一股腦跪地,口中念著賀詞恭迎主子落車。

延陵賢先跳下了車,才來打起幔子,接過延陵易抱出來的小粽子,交由領隊的嬤嬤,再去扶延陵易下車。

澹臺夫人等在府門外,見她們母子穩步而來,面上釀著喜色。

待到延陵易持著小粽子登上府階,環在澹臺夫人兩側的丫頭又是一頓身行了禮。最引注目的是澹臺身側立著個湖衣湘袖的陌生女子,杏面桃腮,朱唇榴齒,氣色容樣與眾不一,便是衣著更與旁的丫頭不同,比嬤嬤們方顯著尊貴。她與澹臺貼得最近,行禮時倒是稍一蹲身便起,依著禮數,她倒似主子,不像丫頭。

澹臺見身側的丫頭果真入了延陵易眼,才附著女兒腕子道:“先入屋,我們再過禮。”

延陵易一應,倒也不無猜想澹臺言中“我們”所指都有誰,必是有這陌生的小丫頭。一路過廊穿堂,心中暗念澹臺是又從民間尋認了可憐兒作了乾女兒,於是養在身邊,亦當半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