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她聽他回應,便要撤身離開,只他緊緊環著不要她動一分。
眸間更冷,延陵易微吸了口氣,偏了目光對上身後人半張側臉,只片刻,便又收回了視線,由口中淡淡喚了聲,這一聲並無其他女人的嬌羞:“太子爺。”
尹文尚即面容堅毅,五官輪廓十為清晰,這一張俊容必能於眾人之中引人一眼看中。比起他那個嬌美如花的貴妃母親,他更多是隨了聖元帝的陽剛英朗,只她從來不喜 歡'炫。書。網'太過耀眼張揚的男人,凡是巔峰盛極,在她眼中,離終絕之日怕不久矣。或以他真該收收自己周身逼人光芒,才能要她看得他久一些。
“今夜…你陪陪我吧。”然他並未意識到她隱在眸下的沉凝,只輕輕開了口,似命令,亦似請求。
第七章 子嗣單薄
“太子爺,您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吧。”她後頸微離了他溫唇,聲音漸也輕輕軟下。與他硬碰硬不是什麼好主意,一味相抗死拒,也只會要他將自己箍得更緊。
他含了口氣,邪邪一笑,瞭然道:“延陵王位。”這早已是眾人看穿但不言出的秘密,她如此問自己,實以可笑。
“是。”那位子倒也算是其中之一吧。她略顯僵硬地扯出了抹笑意,只這一笑,並不好看,“在這之前,不當留下太多話柄。尤以同太子爺曖mei不明的糾葛,不僅僅是我,您也不會願意傳得滿宮飛吧。”
“你這個藉口,很到位。”他笑著睨了她,手間一鬆,便由她自懷中脫出。其實他並不急於這一刻,終有一日,他會堵了天下人臣的嘴。因這是他的女人,她延陵也只能是尹文尚即的女人。他當然要助她成王,若以他的女人封王及臣,最終也都是他權掌天下的助臂。然他也定是會要她看得清楚明白,他東宮太子妃之位,遠比一個延陵王位更尊貴。
她靜靜回身,正對了他,暮色沉沉,這殿中尚不及點燈,她藉著依稀的昏光,卻也看不清他全部。腦中忽閃過一事,忙蹲身賀道:“來得急了,忘了祝上東宮得喜。這一次想必玄音夫人定能為太子爺添——”
不等她言畢,他猛地提步,一手扯上她繡金蘭襟口拽起了半個身子,手上力道十足,狠狠逼迎上她淺淡不明的眸子:“你是真心想道喜來著?!”他是愈發看不明白她了,她越是平靜無波的目光,越能讓他心緒散亂。這喜…天下都能賀,只她不該言。
她心頭疑慮沖沖,不知這半刻前還溫言寬語的人怎就變得如此暴佞,莫非他宮中之喜…只她言不得?!
“延陵易…爺因著誰得了這子嗣單薄的名聲,你不清楚嗎?”他手間終是一軟,力度緩下,卻也不肯全然松去。眼中寒光鋥鋥,他看她看得眸底湧了痛意。再沒有一個女人,能要自己痛成這個模樣,只這年過二十仍嫁不出的冷麵女人能做到。他都不記得自己是為了她等下多少年,能做的,不能做得,只她延陵易說一個字,他都是盡力做下的。這些年連著子嗣單薄的名聲都為她背了。若不是上月前被聖元帝以酒灌醉,玄音的喜真不是該從何而來了。他不是陽事不能舉的尹文衍澤,更不是終日流連龍陽好癖的延陵空,她怎麼也能信了世間謠言…。。他不是薄子,而是認定了他的嗣,只能出自某一個女人。
延陵易,你是要我等到何時。
六月十五,聖元帝因著雲南四派戈亂心生煩躁又中了惡暑,連以三日輟朝不更後,悶在長安宮避暑。這一夜聖元帝傳旨宣七皇子昱瑾王入殿奉棋。
長安宮是聖元帝最親睞的寢殿,因正對以東風,夏暑時便更會常日宿於此宮。
大殿宮燈長明,亮如白晝,每步出五步,皆旋立有窯青釉獅形燈盞。一盞之內有菊、蓮、牡丹三式花紋。
獅背處立以ju花瓣狀盞口,盞內印了折枝牡丹豔,壁模更是繪著青色蓮紋。時燈亮起,由著薑黃光色落下,盈在通體青色玄壁間,足以照明,又不會刺目。
檀木為梁,白玉鑿地,薰香漫布,軟帳雲疊,由風吹湧旖ni一堂。宮毯繡以盛世連錦盤圖,是西域進貢的羊絨,耗以繡匠百餘人之力才完成了這一副舉世大作。此時由大殿正主龍位鋪展而下,一路襲至殿尾,足有丈餘。尹文衍澤抬步而入,見這貴重宮毯鋪起,卻有心不想踩踐,輕著步子繞了別處走來。
正位陳著梨花木鏤雕軟榻,鑲有云母翡翠,熠熠流光。榻上翻著棋譜的聖元帝瞥眼見兒子小心翼翼的模樣,不由得道:“毯子即是要人踩得,用不得繞,只踩上步過來就好。”聖元帝如今四十有五,因著朝事所累生了華髮半鬢,眸眼雋明,爽朗清舉,實有不凡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