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通了嗎?”我和三光一支菸都抽完了。
“沒有,一直處於關機狀態。”陳左楠還在重播。
三光踩滅菸頭兒,說:“不用打了,杜兵的家在哪裡,我們去找他。”
“他就住員工宿舍。”
“走!”
員工宿舍距離修車行不是很遠。我們很快就到了。陳左楠不方便進去,給我們指明瞭方向。我和三光乘電梯到達樓層,剛出電梯門就和一個人撞了滿懷。
“沒他媽的長眼睛啊?”那人憤憤說道。
三光剛要發火,我搶在他之前說道:“對不起,我們想問一下,杜兵住在這裡嗎?”
一聽我們問杜兵,那人先是一愣,然後狐疑地看了我們一會兒:“你們找他幹什麼啊?”
“我們有點兒事想麻煩他。”
“他不在!”那人不耐煩地走進電梯。
就在他和我們擦肩而過的一剎那,三光突然衝他大聲叫道:“杜兵!”那人驚愕之間迅速閃身進了電梯。等我們伸手去揪他的時候,電梯門恰好關上。
氣得三光使勁拍了一下電梯門:“可惡,那傢伙就是杜兵!”
我急忙給陳左楠打電話:“陳總,杜兵已經下樓了,快攔住他!”就在我打電話的同時,卻見三光開啟樓廊的窗戶,然後助跑從窗戶跳了出去。嚇得我一鬆手,手機都掉在了地上這可是五樓啊!我幾步跑過去,腦袋探出窗戶向下望。只見三光跳到了住宿樓旁邊的一棵大樹上。雖然是冬天,他穿著厚重的羽絨服,但身手敏捷極了,就像一直靈敏的猴子。手腳並用幾下就下到了幾乎和二樓等同的高度。然後他身子一竄,雙手扒住了住宿樓一層超市的遮雨棚。正巧此時杜兵驚慌失措地從樓裡跑了出來,三光一個空翻,落地的同時雙腳踢在了杜兵的胸口。杜兵猝不及防,仰面倒地。就一個字帥!我不禁拍手叫好:“三光,你他媽太帥了!”我乘電梯下樓的時候,陳左楠正好也叫來了保安。
三光雙手提起杜兵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揪起來。杜兵的態度卻很強橫:“幹什麼你,你誰呀,你要幹什麼?放手,聽到沒有,放手!”三光雙手一用力,甩出去。杜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三光氣勢凌人地問他:“為什麼要跑?”
杜兵梗著脖子嚷:“誰他媽跑了,電梯來了我能不上嗎?”
三光突然用比他大十倍的聲音喊道:“少他媽裝蒜!你值夜班的事我們都知道啦!”
杜兵瞪著眼睛看著我們,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陳左楠的身上,幾乎是用哭腔說道:“陳總,陳總,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他們給了我一筆錢,讓我這麼幹的。我只是想拿這筆錢給我媽看病啊!”說完,人已經哭了。
我實在是看不了一個七尺漢子哭成這個樣子,說:“你把事情說清楚嘍,我們不會為難你。”
杜兵擦擦眼淚,看看我們問:“你們是什麼人?”
我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我們是警察。”這樣的回答連陳左楠也是一怔。
杜兵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事情差不多十幾天了,那天我請假回家看我的母親。在回來的火車上和一個男的聊了很多,包括我在這裡上班和我媽生病的事情。當他聽到我在前鋒修車行上班的時候,他愣了一下,留下了我的聯絡方式。過了不到兩天,他就找我,說給我聯絡了一位大老闆,而且還說這個大老闆願意出錢幫我媽治病。”說到這裡,他看著陳左楠說:“陳總,我知道為了我媽的病你也沒少心。但她老人家的病就是一個無底洞,我也想多一個人的幫忙可以減少你的壓力。”
陳左楠嘆了口氣:“人之常情,這也不怪你。”
杜兵繼續說:“一天晚上下了班我就和那個人去見了大老闆。他同意給我五萬塊讓我帶回家給我媽看病。但有一個條件就是要等我值班的時候來咱們公司看看。我怕他們有什麼不軌的舉動,想都沒想就一口回絕了。可是禁不住他們軟磨硬泡,而且他們還說只是想學習一下咱們的經營理念,絕對不會幹些違法的事情。他們還說我媽的病一天比一天重了,已經拖不起了。我真是沒辦法了,只好答應他們。為了不讓和我一起值班的高晴知道,我在她喝的水裡放了安眠藥……”
事情終於真相大白了。陳左楠扶起杜兵說:“算了,知錯能改就是好樣兒的。再說你也是迫不得已。只是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一定要和我商量!”
杜兵感激涕零地說:“謝謝陳總,謝謝陳總!”
三光問道:“你還記得那幾個人的樣子和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