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無從顧及,只要做好自己本分工作便好。
慶幸現在非是風浪犯急的時節,船還能出行,要不然自己可就連這一份搬搬抬抬的工作都沒有了。
水中漁正方一行人已經半個身子突出了水面,他們解開身後的布包,一個個銀色防水紙衣裹著的彈丸正在日光之下輝映出耀眼光芒。
但這些光華卻閃動著死亡的蒼白。
乍然風起,然而風卻不猛,只能吹拂動一小排細浪。
這一排商船船身穩固,自當不會為這些不足一提的微風所動。
江晟天此時正與葉之杭身處渡頭外不到三里的高樓臺閣處,憑欄望去,船可一覽盡眼下,至於潛伏水中的漁正方等人,在他們眼中便成了細微的黑點。
江晟天深皺眉頭,葉之杭眼中雖平淡無波,卻隱隱多出一絲期待。
“時辰快到了。”葉之杭望了望天色,江晟天意有躊躇,手不自覺地死抓著欄杆。
烈陽已攀至最頂之處。
葉之杭懷中大開,袖子往外一揮。
與此同時,水中的漁正方等人已經將布包之中的銀丸全數取出,鋪開懸浮於水上,每人有五枚。漁正方看著浮在自己面前的彈丸,眼中閃過惻隱之色,卻還是嘆出一口氣,拿起一顆彈丸,目光望向排列成城牆一樣的商船隊伍,舉起了手中的彈丸。
真勁運起,數顆彈丸一同橫空拋擲,在半空之中劃出銀色的長橋。
在氣勁的催動之下,彈丸便如長了眼睛一樣,對準了船身,瘋狂地撲了過去。
一觸到船身,便有熊熊火焰,依附其蔓延生長!
又有幾顆混元彈接連投射,跨越長空,衝入船上,便生出滔天焰火,燃燒處處,有如天火吐噴,焰舌猙獰而舞,又似淵獄鬼爪,不斷地在火海之中伸出抓入。
混元彈已盡數投出,商船在鐵索相連之下火勢更為兇厲,火牆之間一旦相連便大添威勢,無一船隻能夠倖免。
工人們見火起突然,個個都一時慌亂失神,橫衝直撞,在火光焰壁之中四處尋找著出路。若尋不到出路,便要葬身在火海之中。有人情急之下胡亂地撞入了火焰最盛之處,變成了一個火人痛苦地在船上打滾。但人人都急於逃生,沒有人會去理會他,自顧自性命。那人在甲板打了幾下滾後,便再也沒有了動彈,只餘下燃燒更烈的焚軀之火。
然而在船陷入了無邊無際的火海之中,一些工人卻發起難來,將那些不斷地往火頭消弱處狂奔的人一手拉回,催動真勁,將他們推入了劇盛的火焰之中!
這些人正是那批新請回來的工人,剛剛他們一直暗中留意,此時趁亂要將船上得以逃生的人一一堵殺在此!
被火燒死的人不計其數,其中大部分是被人生生推進火海之中。那些本來得以尋出路的人卻一掌震死,然後踢進火焰裡將屍體燒成焦炭。
焰吞商船,哀號聲從火中響亮不絕,悽切寒人。
那些神秘來歷的工人見船上無其他活口,互相打了一下眼色,御起輕功,相繼縱身躍入水中。
商船噼裡啪啦地燒個不停,不論是船上商貨或是伏屍,都被燒得個一乾二淨。
元凡、陸熾陰、賀承飄和柳飛龍正負手在一屋頂上觀望,見火焰勢不可擋,無人能加以攔截,一個個笑容堆滿面。
“葉大俠還真是想得周到,讓我們派遣弟子到船上將一干人等清滅乾淨,以免留有證據。”賀承飄笑道。
陸熾陰笑哼了一聲,“混元彈的威力確實是巨大,一枚就足以毀掉一隻船了,更何況我們秘密購入了那麼多,再加上這連環船,天風幫數十隻船瞬間就在眼前灰飛煙滅,這種感覺真叫人酣暢淋漓!”
眾人也齊聲附和,哈哈大笑起來。
江晟天於樓閣上看著這一發不可收拾的火焰,映入眼中,卻是照出一陣黯淡慘然。
他沒想到自己最初擬想出來的一條計策,竟被葉之杭運用得如此生靈塗炭,心狠手辣,兒戲人命。
若要論罪魁禍首,便是他無疑。
茫茫火海,吞噬掉了多少性命。
葉之杭一眼瞥過身旁江晟天不自在的神情,並無多言,只是嘴角含著一絲微笑,望著那燃燒得旺盛的滔天烈火。
陳如風驀地一拳憤擊到牆上,要不是及時收力,怕就要將牆鑿出一個孔洞來,不過其餘勁依然將牆壁震得下凹了半寸。
“李林甫這個卑鄙小人!”
船速已至極致,船艙內二人都面著沉色,陳如風雙目幾欲噴出火來,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