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肚子裡一般。
“血功……果然是非同凡響。”觀戰之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道,看著原本凌厲看似銳不可當的氣勁漸漸浸沒在血紅氣場上。
當氣場完完全全把青綠的氣勁噬沒時,陳如風頓時像失去了重量一般,從半空往地上墮去,再無任何真氣能夠支撐他的身體。
剛剛雖則說他已在生死之際,再作出突破,內家之境又臻一階,氣容也有所擴大,併成功把天地中的風化為真氣引入體內,勉強補足了真氣,但因發出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擊,卻是超出了他體內的極限,一下子把他的真氣掏空,同時亦引發了內傷,此時此刻,已是無力再戰,體力更是嚴重透支。
陳如風只感到,天地間,軟綿綿的一片,這令他想起了房間內那張柔軟舒服至死的床,他甚至懷疑,自己只是躺在床上,做了一場蕩氣迴腸的夢。
風,再也承託不起他的重量。他甚至能夠感到地板上的冰冷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人開了無數個洞一般,任由各種冰寒鑽進自己的體內。
半空,人影閃過,在電光火石之際,接住了陳如風下落的身體。
金易來把陳如風抱著,腳尖輕點數下地板,躍上圍牆之上,一雙冷眼射出怒火,目標正是面前那個血紅包裹的丁雨。
陳如風已然是昏過去了。
丁雨那血紅氣場,竟也是漸漸斂回槍中,本來盛極一時的血紅之光,也驀地變得暗淡無比,甚至可以看到原來棕色的槍身。
他的面容也是比紙還白,幾可勝雪。
槍上終血光全消,丁雨手一鬆,長槍啪地掉落到地上,孤零零地躺在冷石板上,丁雨也在眾人的注視之中,兩眼一黑,摔身進花圃之中,不省人事。
一隻溫暖的手搭在陳如風額頭上,他感覺自己,像是從一個遙遠的地方,回到了一篇軟綿的土地上,接下來又是一陣難以忍受的暈眩。
他的眼想張開,卻連眼皮也使不起力氣似的,只能開一條微細的縫隙,模糊之中,有一張熟悉的臉孔,在晃動,在那張臉孔的旁邊,又有一張更為熟悉的臉孔,那是他從小至大一直對著的面孔……
“他好點了嗎?”江晟天心焦如焚,金易來雖是面無表情,但眼中依然洋溢著關切,他淡淡道:“已無大礙,但內傷較重,需多日調息。”
江晟天望著陳如風,那抖動著的眉毛,似在酣睡,似在美夢之中。
“次次受傷的,怎麼總是你。”江晟天搖了搖頭,“或許我的體格不適合修習內家真氣,對於我來說,是另一種福分吧。”
金易來的視線離開了陳如風,望向對面那丁雨居住的房間,冷哼一聲:“他比如風傷得還要重,哼,亂用血功,害人害己。”
金易來很是不滿丁雨,血功乃碧血軒鎮教神功,以自己身體的血作真氣般使用,血氣可是比真氣的效果更為顯著,但同時所帶來的自身損害也是十分明顯,一旦控制不好,體內血液過度消耗,便會因失血過多而亡,因此碧血軒在江湖上也頗受非議,曾一度有人把它與赤魔聖壇劃作一類的邪門惡幫,皆因其武功之陰損。
此時此刻,對面房間中的丁雨,面色比先前稍好,但依然是雪白如紙。四肢無力,頭暈發脹。唯一一點比陳如風好的便是,他的眼睛是睜開的。
他只感到有無數只蟲在自己頭中起舞一樣,弄得腦袋裡一片天翻地覆,自己偏又抗拒無力,只能任由腦中一片紊亂。
他還能把握著的,就是內心深處,一陣疑惑,一陣掙扎,一陣難以置信。
“弱者……也有自己的法則?”
“為什麼,我會輸給一個弱者?難道我自己才是真正的弱者嗎?”
不知不覺,他的眼眶竟溢位了晶瑩如珠的淚水。
猶記得,碧血軒,血陽亭。
“師父!求求您了!不要趕我走!”丁雨噗地跪了下來,雙手按在地面上,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額頭撞在堅硬地板的聲音悄悄在亭中迴盪著。
面對夕陽的那嶙峋背影,始終沒有動彈,似是在一片血紅中,凝成堅石,沒有任何言語。只是,向著天空中紅金相融的夕雲,思緒便在那處靜靜地綻放。
“碧血會武的規則,你很清楚。成王敗寇,只有強者,才配在這世間上生存!”良久,那道漆黑的背影才斬釘截鐵地道。
丁雨抽泣著,抬起頭來,眼中盡是懇求的神光,他只是想,這個人回頭看他一眼,一眼而已,儘管一切已到絕境,再無任何轉機。
“強者……弱者根本不配生存!”一個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