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部隊的大部分傷亡都來自於空中打擊,飛機一直是中國軍隊的痛處。我後來查訪當年的資料,看到彭德懷在朝鮮問毛澤東:“我們的飛機呢?”內心非常感慨。
那個年代中國獲得飛機技術的唯一途徑是蘇聯,但即使有蘇聯的幫助,我相信在當年也不可能有那麼強大的吊裝能力,那個時候很多工程兵連精密吊車都沒見過。
但很快我就知道了,自己有多保守。
在四川提出他想法的第四天,我們被通知參加一次特別會議,我當時心跳驟然加快,知道這次會議,可能決定我們的去留。
這是個小型會議,比我們到佳木斯以來的所有會議規模都小。我們在一個小帳篷裡,一共也就十來個人,沒有放映機,但一看坐在前頭的幾位,全都是飯裡有雞腿的主兒。一個是之前認識的程師長,但他卻不坐在正位,坐正位的人,穿著深色的中山裝,大約六十歲,雙耳炯炯有神精光四射,一眼看去很不一般等程師長開始一一介紹,我們都站起來握手,才意識到此人的價值。在這裡照例我不能說,不過當年中科院沒多少人,在系統裡的人也許能猜到他是何方神聖。此人有個外號,比本名更廣為人知。這個人會出現在這裡我並不意外,這麼大規模的工程加上這裡的機密度,有一位朝野大員親自把握,其實一點也不過分。
落座以後,由中山裝老人帶頭,我們再一次宣誓保密。
我在這個故事裡,一共宣誓了三次,這就是最後一次。如果你認為我之前的事情已經算是匪夷所思的話,那之後的故事,會更讓你無法接受。
從這篇文章開始以來,我之所以選擇平鋪直敘,就是為了能讓大家在我講到這裡的時候,可以接受後面的故事。
當時與會的一共是十一個人,除了六個領導外,剩下五個包括我們都是被選中參加任務的人員。我到現在還保留著當時的名單。事實上,不用再看我也能背得出來。
他們是我、王四川、田小會、朱強和阿卜買買提。我和王四川屬於基層的地質勘探員,田小會和朱強都是院裡的。田小會就是老田,後來我才知道他是李四光麾下的學生,當時已經是主任級別,說是小會,實際也比我們大了很多歲。
阿卜買買提是什麼身份我不知道,看樣子可能是在後方指揮工作。
朱強是攝影師,以前沒見過,但我被救上來以後開的第一次趕鴨子會,攝影機是他安裝的。
整個會議過程非常短,其實那只是一次非常簡短但是不可抗的任務安他們告訴我們,我們將要進入到深淵中去。這一次,不是使用鋼纜,而是飛進去。
說完這個,王四川就看了我一眼,表示他的未卜先知,但他臉上並不是得意的表情,反而是一種嚴肅下的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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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師長說,這本來是既定的計劃,在老貓第一次倖存回去通報了洞裡瓣情況之後,他們已經有了這樣的計劃。計劃一共有兩個方案,第一是準備從蘇聯進口一架大型飛機,但是和蘇聯交惡之後,很難再進行這樣的活動;第二是使用中國現有的飛機,但這個需要很長的時間,他們現在運到了吊裝裝置,等零件運進來還要很長時間。
後來裴青發現了吊裝倉庫裡還有日本人的轟炸機零件,因為這裡的起飛鐵軌都是根據日本的規格來設計的,所以,他們決定使用那些零件,再組裝出一架“深山”轟炸機。
經過工程師們不分晝夜的工作,這架飛機即將完成最後組裝,因為中國沒有能駕駛這種大型轟炸機的駕駛員,所以他們找到了一個滯留在中國的蘇聯飛行員作為主駕駛,由一個投降的國民黨飛行員作為副駕駛。
我一下就意識到他們說的是伊萬,但是,伊萬沒有出現。顯然飛行員不需要知道我們這方面的事。
我當時的感覺無法形容,以至於會議後面的內容,我完全就沒有聽進去。
不過,在那個時候,我已經完全認命。
會議後,我們被安排進行了很全面的體檢,之後是繼續等待。
我透過朱強,知道了那個伊萬真實的背景。他是蘇聯的功勳飛行員,平時做飛行教練,因為特技出色,被稱為瘋狂的伊萬。據說從前他為了向袁喜樂求婚,使用轟炸機在空中做了一個非常困難的大空翻動作。這個動作本來是絕不可能做到的,但他竟然僥倖成功了。
因為這件事情袁喜樂才接受了他的追求,不過他也因此被送上軍事法庭,為了避免刑罰,他作為最後一批專家過來援助中國,但來了沒多久中蘇關係就僵了,他為了袁喜樂滯留在國內沒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