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她聽見呼呼風聲,又提防著野獸突襲。
怎麼辦,她現在該往哪裡去?
出來的匆忙,她沒有帶任何照明工具,黑暗的樹林就像是一方巨大的棺材,將她死死地關在風雨交加之中。
那不斷逼近的黑影,帶過呼嘯的風聲,芬芳仰望著天空,只期望這場大雨能夠早些停止,可雨勢越來越兇猛,沒過多久,閃電劃過,悶雷劈下,咔嚓一聲便燒斷了她頭頂大樹。芬芳只聞聲響,看不真切,希望逃走,可腳底泥滑,使不上力,眼見著排排粗壯的樹幹立刻要將她淹沒,芬芳無助地閉上了眼睛。
不知何時,一雙大手拖住她的兩隻胳膊,使勁向後一拉,將她從災難中解救而出。
芬芳驚慌地睜開眼,黑暗中看不清楚,她只知道救她的是個男人,可是……
“少榮?”
夜色下的男人沒有回答,固執地帶著她逃離。
當掌心相握,芬芳才意識到,救她的人並非蔣少榮,而是——一個陌生人。
水晶湖上沒有其他人了啊,怎麼會……
“你,究竟是誰?”
被憂傷衝昏了頭腦的芬芳,險些忘了自己來水晶湖的目的。她抓緊了那隻手,將人搬到眼前,大聲問道:“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我不是她
那隻佈滿老繭的大手,深深淺淺地刻畫著'③üww。сōm'無數傷痕,芬芳有種莫名的感覺。是這個人了,一定就是這個人了。
他拉著芬芳一路奔跑,跌跌撞撞,她跟不上他的腳步,後來就被他背在了背上。
芬芳被他帶進一個山洞,地上鋪著乾草,石壁上掛著一盞昏暗的油燈。她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突然想起該好好看看救命恩人。哪知剛一回頭,她便對上他黝黑的臉,肌膚上佈滿細小的傷痕,他雙眼深邃,將她盯得死死的。
“你——”
芬芳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想後退,卻發現手已經被他拽得緊緊的。
他的嘴角不斷地蠕動,像是想對她說什麼,可卻只能發出依依呀呀的聲音,完全無法聽清他所說的話。
“你想說什麼?先放開我好不好?”
那隻手還是緊抓著她不放,炙熱的眼神更像是要噴出火來。芬芳實在是無法將眼前這個粗魯如野獸般的男人,和錢夾裡照片上那個溫文爾雅的男人聯絡起來。
她被他捉得發疼,試圖用另一隻手阻擋,而他卻越發用力,芬芳忍不住尖叫出聲。
“快放手,你這個野蠻人!”
“你根本就不是景政,對不對?!”
聽到這兩個字,那隻手立刻就鬆開了,芬芳剛想舒口氣,哪知野蠻人再次向她襲來。
她只嗅到一股濃郁的泥草味,之後便被氣息籠罩,野蠻人突然緊緊地擁抱住她,貪婪地吮吸她的雙唇,動作急促而沒有章法。
芬芳原本以為自己會感覺噁心、厭惡,可是這個人笨拙的動作讓她為之一愣,甚至,還感覺到他的緊張和顫抖。
“放開——我!”
芬芳用力推開他,卻掙脫不了,被大雨淋溼的身體在他的懷抱中,漸漸變得暖和起來。
“明,明華……”
她聽見他吐詞不清的細微聲音在耳邊傳來,不由渾身一震,高聲說道:“我不是明華,我,我我……”
她要怎麼告訴他?
為什麼
他甚至還能叫出她母親的名字,想必這個人一定就是景政!
外貌上的巨大改變,已經讓芬芳無從辨認這個人,但至少能從那微乎極微,甚至難以辨認的吐詞裡,明白他的意思。
他一定是把自己當作母親了!
芬芳對上他神色不明的眼,一邊極力掙脫,一邊解釋道:“我,我是芬芳,我是她的女兒!我是長孫明華的女兒!”
她的話讓眼前的男人目光一滯,芬芳急忙繼續說道:“你是景政對不對?我是來找你的!但我真的不是母親,你快放手!”
不知將這句話重複了多少遍,那只有力的手才真的放開她。芬芳重重地舒了口氣:“你看看我,我只有二十歲,不是母親!你是景政,對不對?”
他顯然對她的問題無法做出任何回答,只是滿目冷然,比方才看著她的眼神還要嚇人。
芬芳被他嚇得連連後退:“他們都說你死了,可是林皓白和何瓔珞找到我們家,說水晶湖上有人提起母親,所以我才來看看……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抱著一絲希望,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