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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破壞貼著顱骨上的膿包,兩人從前額處入刀,從左右兩個太陽穴的空隙處開啟了前額骨,從這裡可以看到大腦的情況。
從變得酥脆的骨頭猜測,殭屍的大腦應該已經腐壞掉了,但當明亮的光線照射進孔洞中的時候,我們還是吃了一驚。
殭屍的腦漿已經萎縮腐壞得如同一個小兒的拳頭,黑如焦炭,李教授用戴著膠皮手套的手指輕輕搗了一下,黑腦硬得就像一塊頑石。這是因為大腦細胞在沒有養料供應後迅速壞死,壞死的腦細胞在密閉的顱腔內慢慢乾枯萎縮的結果。很明顯,殭屍的大腦已經接近石化,不可能再具有思考的能力。
李教授看了看蔡峰,又看了看我,說:“人的腦漿在壞死後,本來應該腐敗成灰塵,可是由於腦漿在顱腔這種密閉的環境中,再加上地下特殊的環境,有可能慢慢地凝聚成核,雖然大腦還存在,可是可以斷定絕對不可能再有思考的功能了!”
我又看了蔡峰一眼,自從開啟殭屍顱骨的那一刻起,他就始終皺著眉頭,手術刀在他手中如同螺旋一樣繞著中指來回轉動。這是蔡峰思考問題時的一貫動作,只不過平時是旋轉圓珠筆,這次卻是手術刀。寒光閃閃的手術刀如同有了生命一樣在他手指間來來回回輾轉騰挪,手術刀的刀刃鋒利無比,我真怕他手指動作稍慢一點,就會削下一塊肉來。
蔡峰手指的動作越來越快,突然猛地停下來,抬頭說:“如果腦漿確實已經壞死,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繞過它!”
我聽得懂蔡峰的意思,如果膿包不是透過控制大腦的某個尚未壞死的區域來控制殭屍的行動,那很有可能是繞過大腦直接控制身體的神經!這個可能其實我們在手術之前就已經想到,只不過因為無法解釋為什麼殭屍會在某個時間段發揮作用而否定了,可現在這個關於大腦沒有完全壞死的假設已經被事實推翻了,那麼後一種情況的可能性就加大了幾分。雖然還是無法解釋關於特定時間段出現異常情況的問題,但也不妨驗證一下這個推論。
李教授自然也聽懂了蔡峰的意思,於是說:“那就試試看!”
要想驗證這個推測也很簡單,只要將膿包和顱骨的連線面全部剝離,看看有沒有生長出新的神經就可以了。
兩人一點一點從顱骨上剝開膿包表皮,膿包的表皮很薄,稍微用力大一點,就有可能戳破包囊,流出膿液,因為還沒有對膿包進行更進一步的化驗,必須儘量保證其完整性,所以兩人動刀時都十分小心!
膿包包囊表皮和顱骨的連線十分緊密,好像兩者是生在一起的,這塊只有幾厘米大小的連線面,兩人一刻不停地忙活了將近有二十多分鐘才算結束。
剝開表皮就只有光禿禿的一個頂骨,除了顏色比其他地方略微發白,別的毫無特異之處。蔡峰的這個推測又被事實駁倒了。
蔡峰見到這種結果,向我攤攤手,一臉的苦笑!李教授卻不像蔡峰那樣沮喪,開口說道:“沒事,雖然推測錯了,可畢竟又排除了一種可能!”我看他已經不像上陣前那樣滿臉倦容,精神反而越加矍鑠,目光中精光閃爍。不禁開始佩服這位年屆六十的老教授了,雖然他對蔡峰的判斷仍然持有懷疑態度,但這種越挫越勇的勁頭卻讓人肅然起敬。
蔡峰摘下眼鏡,又脫了手套,用手指使勁捏了捏眼角,自言自語道:“難道說屍體的突然移動竟然和這膿包完全沒有關係?”
我也很疑惑,不禁輕聲嘟囔了一句:“真他媽活見鬼了!”各項檢測結果都將罪魁禍首指向了這個明顯多餘的膿包,兩者怎麼可能沒有關係?
這時,李教授突然指著大腦暗處一個地方說:“好像不大對!”
我急忙向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在大腦硬核略微靠後的位置有一塊皮肉呈現出與其他地方頗為不同的淡黃色,只是顏色很淺,若不是將顱骨上面的表皮剝離開來,使得燈光能夠從耳洞的空隙照射進去,實在難以發現。
李教授伸出手在那塊狹長的地方輕輕摸了一下,將手指湊近燈光,食中兩根手指上沾了許多黏黏糊糊的液體,液體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腥臭氣。在這具全身乾枯的屍體上居然有一塊沾有粘液的皮肉,這不能不使人感到奇怪!
從那狹長的黏肉所呈現出的走向來看,應該是連線腦核和脊柱的,脊柱是整個身體運動神經最為集中的地方,這塊黏肉一定有著重大的干係。
蔡峰看了一眼李教授,說:“切開腦核?”李教授點點頭表示同意。
蔡峰將手伸進顱骨內,輕輕將腦核攥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