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的形式,時辰到了,也該是她們上路的時刻。
布簾重重落下,一室黴變的氣味。
黑少爺緩慢的收回了手。
沒有像過去一樣,對白姑娘多加安慰。
情感上,她完全不願相信墨染所說的每一個字。
可她的理智和該死的直覺卻朝相反的方向而去,無限的沉浸在悲傷的深淵之中,任由絕望,淹沒了頭頂。
只有苗疆,沒有聖域?
可能嗎?
難倒連大聖者也逃不過這場災劫。。。
。。。。。。。。。。。。。。。。。。
墨染出了禁軍的軍營,直奔行宮。
雖然他不大願意見沙迦,可這回卻不得不去。
有些事,不當面問清楚,他心裡不安。
帝后即將要啟程返京,有限的時間當然不能浪費在行宮內,所以一大早,他們就帶著兩個皇子往果樹林而去。
藍心從行宮裡拍出來,小鳥一樣撲進他懷中,“你去哪裡了嘛,人家到處都找不到,所以就來父皇這兒碰碰運氣,哪想到大家都不在。”
“有點事,在忙。”斂去冷漠,緊蹙的表情亦同時放鬆,他的周圍又是祥雲朵朵,輕柔自在,哪還有一絲絲煞氣。
雖遠必誅(五)
“我們去找皇上和皇后吧,侍衛們說,他們去摘果子了,今晚上可能要做大餐。”挽著藍心的手臂,緩緩往出走,馬車太慢,兩人共乘一騎。
藍心紅撲撲的臉蛋透著健康的顏色,雖是小婦人打扮,卻掩不住少女的青春氣息。
“墨染哥哥,黑白無常被父皇殺了嗎?”這些天她一直在打聽黑少爺和白姑娘的訊息,可惜北皇封鎖了訊息,知道的人並不多。
這小妮子又胡亂給人起外號了。
墨染無言淺笑。
不過,既然她問了,他也無須隱瞞,“還沒有,苗疆聖域數年來苦心經營,在朝中安插了不少人,皇上大概是想把這些毒瘤隱患都一併拔出乾淨,所以還要留她們一些時日。”
藍心伸了伸舌頭,“聽說,她們穿袍子連臉都擋上,是因為面容很可怕。”她儘量尋找最恰當的言辭,不想使用更加嚇人的形容詞。
“嗯,情慾餘毒,積攢了幾十年,忽然爆發,就把血肉都吞噬了。”人之所以美麗,全靠有血有肉,珠圓玉潤。
骨骼即便是長的再美,露出來卻沒人會說好看。
那是由一種潛意識裡對死亡的敬畏而生。
“啊?那不是很可憐嗎?怪不得她們看起來那麼不正常。”藍心沉默了會,“有辦法治好嗎?”
“很難,幾十年下來,毒入骨髓,已經是定局了。”苗疆的巫醫為數不少,想必黑白雙姝早就叫人反覆看過,但凡有一點希望,她們也不會放過。
苗疆的秘法,並非完美無缺。
強行奪取年輕男子的陽精,為己所用,初時春風得意,久而久之,弊端顯露,為時已晚。
雖遠必誅(六)
若早個三五十年,墨染或許還有辦法扭轉乾坤。
可現在,大錯已然鑄成,再無迴轉的餘地。
“人吶,還是得多做點好事,老天長了眼睛的哦,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一個美人,曾擁有傾國之姿,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樣子變得恐怖,才是比死還殘忍的懲罰吧。
雖說這一路過的不舒坦,苗疆的這夥女人對她還算是不錯的,有吃有喝,也沒下手虐待。
至於被捆起來,也是在她的強烈要求之下,要陪著淺離同甘苦共患難。
墨染聽她叨咕,只笑不說話。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不會記仇,別人再對自己再差,也只是氣惱一陣而已。
叫他又愛又寵,放不下心來。
“墨染哥哥,和很多男人那樣,真的會永葆青春嗎?”藍心忽然問起了這個縈繞在心中許多天的問題,聽說很多五十幾歲的苗女們,還和二十出頭的大姑娘一樣,可真是太神奇了。
“你說呢?”笑容不變,他就那樣望著她。
“大概是吧,有個叫舞姬的我見過,看起來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可是據說她已經很老了呢。”這個世界神奇的事情很多,有些已經超出了正常人可以理解的範圍內。
“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吧。”輕撫藍心柔軟的髮絲,在陽光的對映下,泛起微微的紅色,閃耀著青春的色澤,讓人愛不釋手。“她若僥倖不死,將來的下場大概和黑少爺白姑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