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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口氣並不陰森,聽起來像是丈夫和妻子在閒話,但天家夫妻哪兒有那麼輕巧隨和的關係?蘭西搖搖頭,小心翼翼答道:“臣妾沒見過。”

“牽條狗來。”皇帝揚揚眉:“要是毒藥就麻煩了,你也知道。”

蘭西不敢應。她當然“也知道”,這瓶子裡頭若有毒藥,她肯定就要被牽扯進一樁謀害皇帝的公案裡頭。這毒藥不知是誰放的,但目的肯定是把她拖下水。如果這毒是皇帝自己安排的,那她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反正也已經被懷疑了,只能更小心地夾著尾巴做人,但看皇帝的表現,這種可能應該不大。至於太師,似乎也不見得會用這種辦法暗示她必須站在自己爹那一邊。太師的目的是整死皇帝的話,不可能故意讓皇帝對她提高警惕啊,那不是自斷一翼麼?再說這一世以她的所知,就算她站在皇帝這邊對太師的影響也不會太惡劣,沒必要用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

如果不是這雙方……那盧相國下手也太早了吧?而且下手的物件也錯了吧?

狗很快就牽來了。皇帝看著宮人將那瓷瓶開啟,將裡頭泛灰白色的粉末倒在一塊肉上餵狗吃了,果然,那條狗原地轉了兩圈,突然吐血倒下便斷氣了。

“好藥。”皇帝面無表情地誇讚了一句,又道:“在哪兒發現的?”

“……娘娘的妝匣裡頭。”

皇帝的雙眼微微一眯,又道:“妝匣?擺在妝匣裡什麼地方?”

“這個小瓶子同娘娘裝粉的瓶子是很像的。”翠微顫聲道:“奴婢開了妝匣原本打算準備給娘娘上夜妝了,可突然發現粉瓶下底邊的圈足有些異樣,細看便覺不對,就開啟倒了些粉出來看看。這才發現這瓶裡頭的粉是發灰的,但娘娘原本用的粉可是柔白色。若非奴婢有心看,倒也不易發現。”

“哦?”皇帝的嘴角朝一邊斜挑,充分體現了什麼叫“皮笑肉不笑”:“這妝匣之前誰動過?”

翠微搖搖頭,道:“有三四個宮人都是給娘娘梳妝的,都可以開啟這妝匣……”

“晨妝誰上的?”

“……奴婢。”翠微額上的冷汗已經滲下來了:“陛下明察,早晨還沒有……”

“要麼你查出誰動過娘娘的妝匣,要麼你們今兒在這的都得送命。”皇帝的唇微動,吐出的是冰冷字句:“娘娘臉上的粉若是有毒,倒黴的不是朕就是公主,這是夷滅九族的罪行!”

翠微諾諾連聲,引一群宮人退了下去,自去追查。蘭西臉色蒼白,她甚至伸手用力在臉上搓——就算早晨用的粉沒有毒,但這麼聽聽還是覺得心裡頭毛毛的。

皇帝仍是那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此時目光卻望向了她,忽道:“吃了會死的東西不見得都是為了當毒藥的,對吧?”

“……對。”蘭西不知道他問這問題是什麼意思,只能作答。

“女人是先淨了臉才傅粉,之前還要用水調勻了,不是麼?”皇帝自說自話道:“能吃死人的東西,抹在臉上大概也不是什麼好物。你且取一點水來……”

蘭西依言捧了小半茶盞的白水,道:“這個行麼?”

皇帝一抬手,將半瓶粉末都倒了進去,然後將連水帶粉的一大碗糊狀物都潑在了桌面上:“先休息,看明天早晨這玩意兒怎麼樣。”

蘭西愕然,但也不好說什麼。這一夜格外漫長,皇帝卻似是睡得很好。她翻著身,聽著身邊男人勻淨悠長的呼吸聲,心裡頭像是被一個夾子夾住,動都動不了。

直到天明破曉,皇帝才睜了眼,看看身邊眼袋都浮出來的蘭西,才莞爾一笑:“喲,一晚上沒睡著?走,去看看那桌子。”

蘭西便隨著他過去了,可這一眼,卻看得她愣住了——但見那桌子上昨夜被潑了藥的地方生生凹陷下去一層,竟像是用刀刻掉了一般。

“弄這玩意的的人是想整你吧。”皇帝臉色陰沉,道:“這東西最先禍害到的肯定是你。如果目的本來就是要害你的話,那這個人在朕和武太師的對峙中肯定是站朕這邊的,那麼他就應該確定朕不會和你親熱,否則就是害到朕。而要是這麼說——你宮裡一定有那人的眼線啊。再說此人很瞭解朕現在的心境,也預測到了朕一旦看到這玩意會首先想到毒藥,於是只要朕對你有一絲懷疑,你就……”

蘭西一怔,才顫聲道:“是……文氏?還是……”

“文氏有這麼大本事?”皇帝撿起那空了一半的瓶子,拋起來再接住:“看你的宮人能追查到誰吧,無論牽涉誰,只要還在後宮,你都可以直接殺!朕只是擔心,若他害你只是個幌子,還有別的目的,